吼!
昂——
虎啸龙吟之声在逐渐破败的福地中此起彼伏,而夹杂在其中的,则是不时响起的嘶吼,其中隐约透露着几分痛苦与愤怒。
“不赖!”
立身于空中,有三龙三虎绕体,游走的风秉文俯视着脚下的环形天坑中,那相对而言堪称渺小的存在,眼中满是激昂勃发的战意。
这是一场苦战,这是他自修道以来碰到的最可怕的对手,哪怕它的位格与风秉文过往曾经交手过的那些神话生物相比,算不得什么,但这头怪物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不过与之对等的是,风秉文也想将这一头引发了大饥荒的怪物从这一方天地抹除,再也不留丁点痕迹。
因为那强到对于人仙来说,根本无法破防的恐怖体魄,风秉文已经放弃了运用法术神通与之对敌,他手中的仙剑也破不开这头旱魃的防御。
他选择以近战与其交锋,运用最原始,也是最暴力的手段,与这头旱魃激战厮杀,想要将其身躯肢解。
哪怕他得到了一尊先天神人的遗泽,也无法与这种以强横得不讲道理的身躯而闻名流传于世的怪物,在近战厮杀中,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毕竟,那位至尊虽然将他的先天本源留了下来,但那些本源气也只是将风秉文的身躯转换到与当前境界相吻合的程度,并没有将一步拔到能够跟那位至尊相提并论的境地,只是赋予了能够抵达那等境界的潜力。
因此,在近战厮杀之初,风秉文还是吃了一些小亏,不过在适应了那套旱魃的战斗节奏之后,风秉文倒是能够反过来,取得一定的优势。
有一说一,这头旱魃的战斗方式,就像是一头失去了理智的狂怒野兽,毫无章法,但是配合那强横的体魄,这样的战斗方式很多仙修都无法适应,一旦无法将其压制,便会被其撕碎。
“真不愧是旱魃!”
风秉文抬起自己的右臂,看了一眼,身上的道袍早就已经在先前惨烈的厮杀中,支离破碎,尸骨无存,而在那没有衣物遮掩的赤裸手臂上,四道乌黑的爪痕是如此刺目显眼。
翻卷的血肉中,甚至能够看到呈现晶莹质地的骨骼,只不过这玉骨同样被那浓烈的尸气与灼热的火焰所侵染,呈现出了令人感到痛惜的灰白之色。
只不过这触目惊心的伤势正在逆转,金黄的血液在奔涌,那浓烈到足以将寻常的修士直接转换成僵尸的死气在被逐渐排斥出去。
而随着那与生者的血气相斥的死气逐渐排空,那一股独属于旱魃的炽热真意,反倒是算不了什么,甚至都不需要风秉文主动去做什么,他的身体就开始主动接纳或者说吞噬了那股力量。
而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风秉文在上一轮交锋中所留下的惨烈伤势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只留下了几道淡淡的疤痕,而这疤痕也随着呼吸,也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看不出分毫。
吼!
下方,那一道因为恐怖的冲击而形成的环形天坑最底端,双腿已经被浅浅的熔岩所淹没的红毛怪物仰天嘶吼。
那一身浓密且顺滑的红毛如今已经有多处破损,隐约间可以看到健硕的体魄,还有丑陋狰狞的面貌。
通过这些,也难以确认这旱魃生前是什么种族,说不定也是人族,虽说寻常的人族不可能有数丈高的身躯。
不过修行者嘛,修到高深境界,把人样都给修没了的都不在少数,只是身躯变大了一些,还真算不得什么。
咚
浅浅的熔岩溅起数十丈,距离风秉文也有数百丈距离的旱魃眨眼间便出现在风秉文的面前,那双指甲都被折断不少的利爪,再一次探向风秉文的心脏。
野兽一样的本能,只知道不顾一切的攻击猎物要害的战斗方式,对于如今已经适应的风秉文而言,很轻易的便能够招架。
轰!
一道气爆环在近距离间直接爆发,宛如雷霆炸裂般的轰鸣炸裂,风秉文几乎都没有过多思索,拳掌便从容不迫地挡下了旱魃都快看不清的攻击。
这头旱魃不会任何神通术法,相比于可以直接硬刚杀伐仙器的身躯来说,那些都太过花里胡哨了。
不过即便如此,身躯强横到这等境界,其一举一动也能造成不必神通逊色多少的恐怖威能。
那宛如瞬移一样的速度便是最好的明证,即便是拥有咫尺天涯或者是缩地成寸的修行者,恐怕都无法像它一样,不需要思考的情况下,接连瞬移。
面对这样的对手,风秉文也逐渐放弃了动用脑子,因为太快了,快到了一旦他思考后再做出攻击,便直接慢了一拍,如此,倒不如将一切全都交给他的身体本能。
虽说在最初会有些吃力,但是一旦适应节奏,风秉文这身体中所蕴含的潜能便被渐渐地激发了出来。
风秉文虽然不是武者,但胜似武者,而武者的修行往往都是在厮杀上,平日间的汗水,所能磨练的也不过是技巧而已。
“还是差了一点!”
能够以非常直观的速度感受到自己的在变强或者说感觉到自己的潜能在被激发挖掘出来,这样的过程,足以让人沉醉,并且迷恋上这样的滋味。
在风秉文的体表外游走不休,甚至会随他的举手抬足而舞动,赋予种种神能的三龙三虎便是最好的明证
他在最初渡劫时,也仅仅只有一龙一虎显化而已,而通过与这头旱魃不顾性命,只以毁灭对方为目的的厮杀后,就以单纯的力量而言,风秉文能把交战前的自己吊起来打。
当然,也不是说天劫还不如一头旱魃,只是风秉文的存在过于特殊,以至于他当初渡劫时,天道隐隐约约给他放了水,并没有让他承受多少压力,更别提生死危机了,而这自然也无法激发他体中潜藏的力量。
“可惜了!”
虽然很遗憾,但是战力恒定,而且还出现衰退的对手,所给予的压力是有限度的,特别是在风秉文越打越强的情况下。
咔嚓!
一道酸涩的断裂声响起,随之响起的便是旱魃充满了痛苦的怒吼,它的爪子被风秉文握在了手中,金黄的血气弥漫,而那声音便是从其中传出来的。
而当风秉文的手掌松开的时候,一团几乎由灰黑的肉糜与骨渣所组成的混合物出现在那头旱魃手臂的肢体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