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腿一软,跪了下去,哀求道:“老夫人,老爷,大夫人,妾身愿意代娇娇受罚,请老夫人,老爷夫人开恩。”
“行了,今日叫你来也不是罚不罚的事,这孩子已经养废了,嚣张跋扈,顶撞尊长,许家容不下她了。”邓氏冷声说道。
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她到底是许家的女儿,还顶着皇姓,我们也不能轻易处置她,我兄长家的嫡长子邓韧十九岁了,家中尚无妻室,你准备准备,待楚娇及笄,就让她嫁去邓家吧。”
柳氏虽然在深宅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听说过大夫人的这个侄子,好色纨绔,草菅人命,府里的丫头常说邓家又死了个小姑娘,不知到底是邓韧的问题还是邓府风水的问题。
谈论起邓韧,各个小脸煞白。
柳氏眼前一黑,这是要毁了她的女儿啊。
“求求大夫人,求求老爷开恩!”她不停地磕头,不一会儿,原本光洁白嫩的额头就肿胀出血了。
“柳氏,你什么意思,是嫌我的侄子配不上你女儿吗?”邓氏怒道。
“邓公子吃喝嫖赌无一不沾,娇娇嫁去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柳氏还在磕头,“咚咚咚”的声音扰的许月如心烦不已。
“老爷,娇娇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求老爷开恩,不要把娇娇嫁给邓公子。”柳氏哀求许铭。
“柳氏,你不过是个妾,楚娇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让她嫁给正儿八经的嫡子已经是许家的恩赐,你不要不知好歹。”许老夫人怒道。
柳氏闻言停止磕头,跪直了身子:“老夫人,您看不上妾,看不上庶出的子女,您当年不也是妾吗?”
老夫人闻言坐直了身子气得发抖:“你,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顶撞老身。”
许铭的脸色也瞬间黑到了底,庶出,一直都是他的忌讳,这些年他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早就忘记了当年他也是个庶子,他的母亲也是个区区的姨娘罢了。
他起身大步流星走到柳氏身边,狠狠扇了柳氏一巴掌。
柳氏身娇体弱,这一下便被打倒在地,脑中嗡嗡作响,白嫩的脸瞬间肿起,五个鲜红的指印,嘴角也淌出了血。
许月如冷嗤一声,这个蠢货,当着父亲和祖母的面这种话都说地出来,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柳氏虽然性子软弱,但这次涉及的可是楚娇的终身大事。
一想到当年抱在怀中小小软软的女儿受了这么多苦,悲从中来。
对着许铭道:“老爷,娇娇也是你的女儿,你把她送到冀州七年,不管不问。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将她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你怎么能这样做?”
“打她小你就不关心她不喜欢她,如今还要亲手把她往火坑里推,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
“啪!”又是一巴掌,许铭脸色通红,“你这个贱妇,你养出这样的女儿,居然还敢来指责我?”
柳氏泪流满面,看着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只觉得寒心,他不待见她们这些妾室也就算了,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不在乎。
“我要怎么养?七岁之前她多半都在皇后身边,七岁之后又被你强行送去了冀州,我们母女聚少离多,我要怎么教?”
“宫宴上的事情我也差不多知道了,明明是大小姐陷害娇娇不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怎么还能怪娇娇陷害大小姐?”
“柳夫人,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是谁告诉你邓韧表哥不学无术,又是谁告诉你宫宴上的事情,我记得你这些年从未与外人往来,这些天楚娇也并没有去平柳院。”许月如沉沉地看着她。
邓氏也瞪着她:“柳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的正乐堂里安插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邓公子的事情闹到那么大,谁想不知道都难。”柳氏声泪俱下,“宫里的事,不管是不是大小姐自己设计,都怪不到娇娇头上,老爷又是为什么要罚娇娇?”
邓氏刚要开口,就被许月如阻止了。
“柳夫人,你是不是在正乐堂和迎春院里安插了你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