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娘娘抬着手,化着精致眼妆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今日新涂的蔻丹,漫不经心道。
叶雨菲三十几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就是成熟美艳,带着独有的风情,平日里亦是聪敏至极,从不主动去触碰仁景帝的忌讳,进退有度,这也是她在后宫当中保持着荣宠的另一个原因。
良妃训子,旁人不便多言,聪明的芍药恭敬地立在一旁,不作评价。
毕竟,这个时候,作为陪嫁婢女,附和良妃娘娘的话,就是她一个奴婢也敢妄议主子的是非;若是不附和的话,何尝不是在打她脸?是以,芍药颔首低眉,不作言语。
好一会,良妃娘娘又道:“罢了,这次就当是教训罢。”
随着良妃的一个轻咦,芍药这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随机谨慎地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良妃抿着春,好看的柳眉蹙起,突然道:“不对,本宫突然觉得不对劲”。一边思考着,她一手在床榻边上的实木小桌上敲打着,一下、又一下。
室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的寝殿内,只余良妃娘娘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那声音虽轻,却仿佛敲击在人们心尖上,芍药方才不敢出声,此时更是安静如鸡,不敢打扰。
“芍药,你说,平日里,本宫从来都是教导皇儿凡事谋而后动,此番他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实在不符合他的性子。”说着,良妃突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犀利,语气阴沉道:“定是有旁人在皇儿身旁说了什么,这人的目的,怕是不简单。”
良妃娘娘不愧是在深宫里生存的女子,此时她还不知道她已经真相了。
芍药闻言,亦道:“娘娘所言极是,此事怕是别有一番内情。”
“去,派个人去皇儿那边传讯。”良妃突然拍板道,然而她又喊住了听令正要转身辞别的芍药,唇口微张,道:“罢了,本宫明日亲自去奉贤殿寻皇儿吧。
“对了,去查查其中蹊跷。”
“是,娘娘。”芍药闻言,忙不迭答道:“奴婢这就让人去查。”
“行了,下去吧。”
“娘娘,奴婢告退。”
说着,芍药躬身行礼,随后才轻手轻脚退出了寝殿。
各种各样的情况,在皇宫各处上演。当真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偌大的宫殿群中,各方势力轮番上演。这里犹如一个权力倾轧漩涡,触之即被波及,偏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多少人喜欢手握权势,主宰别人的命运的生活。是以,即便深宫深似海,却依旧是无数女子趋之若鹜的地方……
……
最是人间四月天,是日,晴空万里,白云悠悠,阳光透过洁白的云朵倾洒折射而下,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衣裳。
刚离开襄州地界没两日的光景,祁世臻一行人正在官道上悠然地行驶着。玉关城在东陵国最北方边疆,回上京的方向自是往南,随着离上京越来越近,天气也较之渐渐回暖。
祁世臻对外的身份毕竟是男子,自是不太方便一直同女眷一般乘坐马车。
一路行来,祁世臻至少有过半的时间是骑着她的坐骑风驰。身侧跟着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亲爹祁耿以及大哥祁世卿。
祁世臻眺望前方,见目光所及之处,隐约可见一个山谷,她素手一指,突然开口道:“爹,哥哥,你看,前方有个山谷,咱们既然不着急回去,要不然下午在那里野营吧?”因着年纪尚轻,再加上祁世臻平日里收敛着嗓音,此时她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带着稚气,但是丝毫不显女气,更何况此时又是男儿装扮,没人会忘女子身上想。
祁世臻如今身量尚未长开,精致可人的脸上漾着一抹兴致盎然的笑意。
随着祁世臻话音刚落,祁耿父子便向前方祁世臻所指的地方望去。常年行军布阵的镇国公,根据地形及形成,当下便明白此时身处何处,再观前方山谷,立马便知晓那便是东陵国有名的落霞谷了。
“行,依你,反正落霞谷靠近落霞镇,傍晚赶在城门落锁之前落宿便可。”祁耿笑得温和,看向女儿的眼中带着无边的宠溺。
镇国公祁耿向来不会拒绝女儿的提议,当然,如果换成儿子祁世卿来提议的话,这效果怕是要不尽人意了。毕竟一个是贴心的小棉袄,一个是净会惹事的臭小子。
香香软软贴心小棉袄祁世臻:……
净会惹事臭小子祁世卿:……
这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哦!镇国公怕是对搞事情的概念有什么误解吧!饱受偏见的祁世卿内牛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