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世臻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骨子里的恣意张扬在这一刻毫无保留显现出来。
得到自家少爷示意的护卫沈奎就要上前按住祁世臻,也不管此人的身份。
沈牧野气疯了头,早就将作昨日夜里,爷爷交代他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他此刻只想教训那个叫自己落了面子的人,自是不管不顾便要上前。
周围的人见状,也意识到不对了,人群中有人突然吩咐了身边的书童一声,看样子应该是去找夫子报信了。
“你给小爷站住,有本事就别跑,小爷今日非要教训你不可!”
沈牧野满面通红,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抓住祁世臻的衣领,身后的沈奎也在不知不觉中绕到祁世臻背后,堵住了她的退路一般。
祁世臻侧身,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一下子便躲了过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祁飞听从她的安排,并未出手,看着主子戏耍沈牧野。
在沈牧野和沈奎两人的包围下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一般,祁世臻也不出手,反而是一边绕有兴趣的看着主仆二人,一边还喋喋不休道:“来呀,来抓我呀!小爷就在这,你倒是抓呀~”
“你,你,……”
沈牧野几个来回之下还是抓不住祁世臻,目光触及他那戏谑调侃的笑容,一下子控制不住,开始口不择言道:“土包子,你给我站住!”
“小爷又不傻!”祁世臻倏然一个轻巧跃上院墙,坐在上方,翘着二郎腿,低头俯视沈牧野。
沈牧野主仆二人猝不及防间来了个对扑。
沈奎临近前刹住了脚步,倒是小小一只的沈牧野一下子撞在他侍从身上,一个踉跄,往后跌倒在地。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笑声,沈牧野红了眼,视线转上那嘲笑自己的人,内心羞愤难当。
毕竟是个孩子,眼下吃了亏却只会放狠话。
祁世臻双手撑在墙上,看着下方吃瘪的沈牧野,心中暗想,也不知道哪家娇生惯养的纨绔少爷,就这点道行,还想叫自己好看?
嗤~
祁世臻嗤笑一声,一下子勾得沈牧野怒火上涨,随时抓起手边的东西便朝着祁世臻砸去。
沈奎一瞧,心中一惊,那可是院长专门带回书院装点的盆景……
围着凑热闹的学生也一下子回过神来,注意到那个被沈牧野砸出去的盆景,不少人心中一个“咯噔!”
同时有些胆小怕事,出身低微的学子忍不住后退几步,以实际行动证明并不想遭遇这无妄之灾……
“噼啪!”
瓷片摔碎的声音传出,沈牧野一下子意识到坏事了。
目光再回到地上那散落一地的“盆景”,方才还生机勃勃好好待在旁边做绿化的盆景,一下子,泥土四散,瓷片撒落一地……
完了……
在场不少人心中都生起这念头……
祁世臻刚刚避开了那个杂过来的盆栽,就瞧见众人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嗯?
“夫子来了……”
还没待祁世臻反应过来,便听见人群中传出一道声音,众人闻言,皆是回头,有几个识趣地给那夫子让了道。
祁世臻便瞧见一个而立左右年纪的男子,依稀素色长衫,头戴毡帽,身形瘦削,脸上蕴着,额,怒意?
祁世臻眼睛灼灼地盯着那个夫子瞧,原来古代的夫子都这么一副“文弱样”?
“你们在干什么?”
那夫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跌坐在地上的沈牧野,视线在祁世臻、沈牧野,以及地上那一地残籍中来回逡巡。
“夫子好!”
周围围观的人见此,硬着头皮朝那夫子拱手作揖。
“夫子好~”
沈牧野见到是夫子来,心中惧意少了许多,在这书远里,他唯一害怕的,大概就是骆院长了。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顺势站起身,拍了拍锦袍上沾染的尘土。
偷偷环视了一眼,没见到某个身影,舒了一口气,刚才的一腔怒火,早在刚刚那个盆景碎成一地狼藉之后消失无踪了。
倒是祁世臻,瞧着眼前一身素色长衫的夫子,心中好奇,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坐在围墙上就想朝他拱手示意,想了想,还是不妥,于是便轻巧地跃下院墙,道:“见过夫子。”
“你就是祁世臻?”
成了书院学生之后,倒是可以直呼其名,不必再纠结身份之事,这点也多亏了骆院长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