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耿坐在首位上,右下手位置则是祁世卿,至于祁世臻,则是坐在另一侧。
“爹,哥,别想了。”祁世臻看着神色严肃的亲爹,开口道。
“上京城的局势,是越来越复杂了,近几日上朝,朝臣也是议论纷纷。”
祁耿突然叹气,内心暗道:终究是身陷泥潭了。
同样感受的,还有祁世卿,在玉关城,虽然会时不时面临北昱国的寻隙滋事,但总好过在上京城面对各路牛鬼蛇神。
“阿臻,苏家的事,也是给我们提了个警醒,眼下可不是边关……”
“爹,我知道。”祁世臻双手一摊,背靠着楠木椅,小小的身子就像是团在椅子上一样,双脚还在空中乱晃。
每每注意到此处,祁世臻总要感慨自己如今的“五短身材”。
真是说不出的心酸啊……
祁耿看着女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与儿子对视了一眼,突然开口道:“阿臻,你去看看你娘亲在做何,好吧?”
闻言,祁世臻顿时明白了亲爹的意思,一把跳下椅子,撇了撇嘴道:“爹,那我走了。”
说着,祁世臻就迫不及待转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这苏墨珏究竟是被何方势力袭击,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护卫队损失惨重,就连苏墨珏也身中剧毒。
想到这里,祁世臻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不对呀,照理说我上次给苏墨轩的解毒药足够解了他哥的毒才对……莫不是,这是苏家故意传出来的消息,虚晃一招?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这还真被她猜中了……
书房中,祁耿父子二人对着上京城的局势分析,随后镇国公又安排了不少后续工作,殷勤叮嘱一下儿子等。
西郊,一座地处僻静的宅院里。
“愚蠢,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男子一手将茶盏砸在地上跪着的黑衣人身上,茶水滚烫,瞬间染湿了黑衣人的衣角,然而那黑衣人却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垂始终垂着头颅,不敢抬头半分。
那茶水滚烫,他却浑然不觉。
茶盏触地,砸成了一地碎片,在这安静幽深的密室中尤为明显。
伴随着的,是黑衣人不变的呼吸,男子愤怒的语气。
男子长身玉立,玄裳墨发,脸上覆着半面寒铁面具,露出了光洁的下巴,薄唇微抿,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下颚轮廓线分明,一手覆在身后,周身萦绕着寒凉冷冽的气息,让黑衣人压抑极了。
男子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鸷之色。
“主子,属下甘愿受罚?”
“责罚?太轻了……”
男子语气轻飘飘的,但是落在黑衣人耳中,却如惊雷一般炸响,震的心脏狂跳,剧烈收缩了一下。
“主子饶命!属下愿意将功折罪,望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黑衣人跪扶在地,眼里早已不复刚刚的习以为常。
“最后一次机会。”男子转身,不再看地上的人,背着身子,道:“本座,只看结果!如若再搞砸了,提头来见。”
“是,谢谢主子,谢谢主子。”
黑衣人忙不迭磕头。“还不快滚?”
“是。”
寂静空幽的静室当中,便只剩男子一人。
良久,只听得他凉薄低喃道:“祁世臻?苏墨珏?有意思了……”
哈欠!
远在镇国公府的祁世臻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一种诡异的直觉从心中生起,她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总有刁民想害朕……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宝华街,繁华热闹的青石路边上,谢瑜带着丫鬟书棋出了府,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子,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已经是入了夏,到处是欣欣向荣。谢瑜主仆边走边逛,“小姐,你看!这个真好看啊!”谢瑜带着书棋走一处逛一处,每间店子都要进去看看。
随后她们二人来到了一个小摊前。“小姐,看这支钗好不好看!”书棋拿起一支粉红水晶雕的钗子,钗头雕着两朵盛开的桃花,连花瓣都雕刻的非常精细。谢瑜闻言,仔细瞧了瞧那钗子,点点头,暗道这书棋的眼光不错嘛!
“小姐,这钗子你戴上一定很好看。”说着,书棋抬头,在自家小姐鬓间比划着。
“这位姑娘眼光真好,这钗子跟您很是搭配呢!”小摊贩见状,立马开口笑道。
“老板,这支钗多少钱?”谢瑜见书棋对这钗子也极喜欢,心下一动,便问那小贩道。
“十两银子。小姐您若要,小的这就给您包起来。”小贩喜笑颜开,似乎看见银两冲自己飞来。
“给,本小姐买了!包装就不用了。”
谢瑜丢了块儿银子给老板。“书棋,送你!今日可是你生辰。来,我给你插上!”谢瑜小心地将桃花钗别在书棋的发髻上。
“真好看!人面桃花相映红。咱们书棋也是个美人胚子。”谢瑜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