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内心总有不安。为了报答人家,我家汉儿从小便到山上烧炭卖炭,以补贴家用。可时间一长,兰冰母亲竟然愈发变本加厉,汉儿卖炭所得,必须一律上交给她。”
“啊,可是我看严相公年龄也不大呀,这岂不是成了剥削孩童?”丫鬟不平地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即便如此,仍要感谢人家的收留。”妇人无奈地说。
“那,严相公的未婚妻,那位兰冰姐姐呢?我看她对严相公还是很有心的样子。”丫鬟睁大眼睛看着妇人。
“她对汉儿倒是一片真心,不过,唉!从刚才开始,她不再是汉儿的未婚妻了。”妇人脸色忧郁,不再言语。
“娘亲,你也不必介怀,这个婚约,我也早就想解除了。况且,人情世故,古今如此,这样的人,娘亲不必为她们而生气!”
床上的严从汉,因有着原主的记忆和情感,所以看到娘亲伤心,他的内心也如刀割般难受,连忙安慰着说。
“汉儿,不要胡说。”母亲愠怒道。
“本来就是嘛,强扭的瓜不甜,强留的人不真!”严从汉回复母亲道。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
是的,儿子说得不错,人情世故,古今如此。
当初孩子们的父亲在世时,两家的关系亲如一家,本想孩子们成婚后,亲上加亲,岂不更加和谐美满?
没想到世事难料,两位当家人前后离世后,对方便执意要解除婚约,现在汉儿受伤致残,他们也终于找到了借口。
如今自己母子不仅生活困苦,还背负着叛将家属的骂名,走到外面,连头都抬不起来。
反过来想,即便人家兰冰愿意,可现在的汉儿,还能给到人家幸福吗?罢了罢了,一切听凭天意吧!
只是苦了汉儿这孩子,丢了这门亲事,以目前的条件,以后哪里还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严从汉似乎也看出了母亲的忧愁,安慰道:“娘亲,不要难过,等孩儿伤好之后,照样可以挣钱养家。”
“恩,娘亲不难过,汉儿快些养好身体,一切都会好的。”母亲不想严从汉有过多的顾虑,反过来安慰他,毕竟此刻的他,还处在伤痛之中。
实际上,严从汉的话,还真不仅仅是为了安慰娘亲。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换了一个崭新的内“芯”,脑中有了另外一个时空的思维,他有着千百种挣钱的方法,使自己在这个相对落后的时代生存。
当然,当他凭着原主的记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挣钱养家,已不再是他唯一的追求了。
此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为原主的父亲正名,让这个家庭在朝廷中重树声威。
如此,也不枉自己借别人的躯体,来这个世界走了一遭。
“婶婶,刚才我听你们说,严相公以前是靠烧炭卖炭养家?”一旁的丫鬟问严从汉母亲。
“是的,就在府城南面十余里外的莲花峰!”严母回答说。
“那,严相公养伤期间,我替他烧炭卖炭吧。”丫鬟出语惊人。
严从汉母子一听此话,俱是吃了一惊,这才开始回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