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母听完,一下子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一旁的郭母与孙予如马上上前搀扶,将其抬到屋内,严从汉心疼得不住地呼唤,严母这才慢慢张开了眼睛。
严从汉将娘亲交给孙予如,然后对着衙役大喊了一声:“等一下!”同时飞奔出门,跑向了山野间。
此时的严从汉,脑中一片空白,他在田野里飞奔,心里默念着父亲和祖世伯的名字。
鞋跑丢了,不要紧,光着脚跑得更快;摔倒了,不要紧,起身继续往前跑。
片刻之间,他已跑到了祖兰冰家门前。
“兰冰、云旗!快,快,世伯平反了!”
循着严从汉沙哑的哭喊声,祖兰冰和祖云旗姐弟俩从屋子里出来,疑惑地看着光着脚丫、脸上身上满是泥土的严从汉发呆。
“快,朝廷下旨了,父亲平反了,宣读告示的衙役,就在清扬家。”
姐弟俩似乎反应过来了,慌忙返回屋内,把母亲彭氏叫出来,跟着严从汉就往郭清扬家跑。
四人连扑带摔,终于跑到了郭清扬家,扒开围观的人群,站在告示前面痛哭。
衙役见彭氏一家人来了,又照着告示宣读了一遍。
彭氏听完,早已哭得死去活来,祖兰冰、祖云旗与严从汉也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周围人群中,有许多人见此情景也忍不住落泪,有人还在小声议论:
“原来这两家人都是将军的家属啊!”
“我说怎么看起来和常人不同呢!”
严母在郭母及孙予如的劝解下,也清醒了过来,哭着来到告示前,一遍遍地念着上面的内容。
同样处在悲痛中的彭氏,转身抱住严氏痛哭道:
“亲家母啊,当初就是亲家公用身体拦住身后的追兵,为我们争得了一条生路啊……是我不对,不该嫌弃你们……你们回来吧,叫汉儿和兰冰在一起……”
“是啊是啊,你们两家有这层关系,还分什么彼此啊!”
“我就说嘛,兰冰和从汉那就是天生一对儿!”
众人又在七嘴八舌地议论。
衙役看了看眼前的情况,任务已经完成,向祝尤笑拱手施礼后,便坐着马车走了。
整个院子里人声鼎沸,哭声、呜咽声、议论声响成了一片……
村里的里老,不知何时也混在了人群中,他站在高处,对着人群喊道:
“散了吧,都散了吧,让人家虎威大将军家属歇息一会儿!赶紧的,都散了!”
人们似乎还感觉不过瘾,在里老的奉劝下,恋恋不舍地先后离开了。
严从汉拉着母亲和祖兰冰一家人,来到祝尤笑面前,对他们说道:
“这位是我在镖局的师兄,也是蜀王的世子,我们的父亲,能够得到平凡,全靠他的帮助,兰冰、云旗,我们一起叩头,感谢恩人!”
说完,五人一起向祝尤笑跪倒,连连叩头。
祝尤笑知道他们处于极悲极喜的状态中,因此并未强行劝阻和推辞,待他们行完大礼之后,才逐一将他们扶起来。
彭氏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似乎突然有几十年的罪需要忏悔一样,拉着严母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祖兰冰与严从汉两人,则是面对面地流着眼泪,一言不发。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材单薄俊俏的姑娘,趁着刚才人声嘈杂、一片混乱的时候,独自绕开人群,偷偷往后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