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汉带着三千多人,就这样在孤岛上苦苦坚守了一个多月。
对于朝廷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天翻地覆般的变化,竟然毫不知情。
这一个多月以来,生员们每日除了坚持常规陆战训练之外,还在渔民向导的带领下,习练水战。
如今,生员们个个生龙活虎,不但熟悉陆战,而且在水中,也如狡龙出水般灵巧、凶猛无比。
这段时间,严从汉从未派人前往葫芦村打探消息。
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担心像前次那样,派出打探的人又会遭到不测,白白丢了性命。
这期间,倭寇前后派人来谈过三次,目的很明显,一是打探他们的家属是否还活着;第二仍是希望严从汉等人上书朝廷,解除海禁。
这日午后,又有三名倭寇特使前来和谈。
倭使此次的表现与前几次不同,言语之间似乎比较焦急,希望严从汉释放他们家属的愿望似乎比前几次更为迫切。
严从汉无意中注意到,其中一名倭使的右臂上,有一处明显的伤痕。
这种伤痕,显然是后汉军的主战兵器——连枷所致。
和谈仍是不欢而散,倭使悻悻而去。
倭使走后,严从汉急召郭清扬等几名千户议事。
“大家注意到没有?倭使此次请和,态度缓和了许多。”严从汉问。
“嗯,是的,况且其中一人手臂有伤,貌似被连枷击打造成的。”郭清扬说道。
“倭人行事,向来谨慎,如果真是被连枷所伤,按理肯定不会派他前来和谈。”严从汉分析说。
“那么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倭人遇袭,伤者居多,无法寻到通汉语而又未受伤的倭人出使,所以……”喻代求思索道。
“完全有可能,看来葫芦村遭到过汉军袭击,而且战况惨烈。”严从汉断言。
“若是如此,我们要不要趁势攻击?”郭清扬问。
严从汉不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严从汉想到的是,不是趁势攻击,而是要举全部兵力,与倭寇决一死战,彻底逃离这个孤岛。
因为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他们已重新打造出了二十几艘船只。
虽然与此前的船只相比,承载能力相差很大,但勉强能容得下岛上的三千多人。
然而,这个决定却不好下。
经过前几次的战斗之后,他已变得十分谨慎小心。
如果举全岛之兵,前往葫芦村与倭寇激战,首先是难免会有大的伤亡。
其次便是,一旦战败,他们将无路可退,即便是这个极不受他们待见的孤岛,届时也再难作为容身之所。
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出击,待倭寇恢复元气,到时又将无计可施。
难道他们这三千多人真要在这孤岛之上生活一辈子吗?
严从汉向几位千户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几人一阵沉默,均是拿不定主意。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严从汉突然起身,说道:“不行,不能再等了,次此,必须行动!”
严从汉的举动令郭清扬等几名千户吃了一惊,大家纷纷站起身来,看着严从汉。
“咱们立即集合队伍,作好战前动员,分配战斗任务,安排大家今晚晚饭后便整装出发,奔袭葫芦村!”严从汉强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