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作为福王的女儿,还用得着查族谱吗?身份一表明,便立即被大军逮捕。
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严从汉才觉得,或许若兮真的还有一线生机。
很快,几名锦衣卫便手捧着福王的家谱来到了御前。
祝尤笑接到手中,也是迫不急待地查看了起来。
查看的结果是:若兮果然已不在福王家谱中。
不仅如此,家谱中还明确记载了若兮何年何月何日,因何事被宗族除名的条款。
祝尤笑长舒了一口气,微笑着将福王的家谱递给严从汉,说道:
“如你所愿,若兮早已不是福王府的人了。”
严从汉一听,立即强打精神,说道:“那还请皇上立即下旨放人。”
祝尤笑没有答话,招手叫来旁边的宫人,拟好了一道圣旨,交给了严从汉。
严从汉接过圣旨,双手发抖,不顾祝尤笑的搀扶,伏地跪拜一番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奉恩殿。
出了王府,严从汉打马直奔府城东门。
东门外,一片哀嚎之声。
三百多名死刑犯,在几队兵丁的看守之下,面如死灰、泣血哀嚎。
此时已是六月天气,烈日当空,炙烤着这群原本无罪的人。
在这一声声沙哑而又绝望的哀嚎之声中,严从汉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悲悯。
虽然自己真正领兵打战的时间还不长,但毕竟经历了几次生死攸关的大战。
现在回想起来,就连在那激烈的战场之上,他也从未顾及过生死,也未感叹过生命的宝贵。
但是此刻,他真的感受了生命的可贵与命运的无奈。
若有可能,他真想救下这里的所有人。
严从汉找到看守的兵丁头目,用沙哑的声音向他宣读了圣旨,而后在人群中找寻着祝若兮。
严从汉在城墙根下的犯人堆前,来回寻找了几次,均未见到若兮的身影。
他的声音因几个昼夜的奔波已极度沙哑,没有人能听清他发出的呼叫声。
他叫来旁边几名兵丁,叫他们帮着自己呼唤祝若兮的名字。
不一刻,他终于看见墙根儿下,有一个娇小的身躯在蠕动。
严从汉急步上前,仔细察着面前这位女囚,此人衣着、面容,皆已看不出有半分若兮的样子。
唯有娇小的身材,与那一双灰暗的眼神,与若兮有着几分相似。
“若兮,是你吗?”严从汉贴近女囚的耳边轻声呼唤道。
待严从汉呼唤了两三声后,女囚才哇地发出了一声恸哭,但声音的沙哑程度,不亚于严从汉。
若兮伸出双手,下意识地抓着严从汉,半晌才说出了话来。
“从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
确定是若兮无疑了,严从汉弯腰抱起若兮,在几名兵丁的搀扶下,将若兮放到马上。
然后安慰若兮道:
“别怕,没事了,皇上已下旨赦免你了,走,咱们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