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府宅前面停下,严从汉携娘亲、岳母及夫人们下车。
家中的管家阿桂,笑盈盈地带着下人过来收拾行李。
严从汉看门府门正中的“镇川将军府”牌子,对管家说道:
“阿桂,尽快安排人,将这牌子取下来吧。”
阿桂不解,正要发问,一旁的孙晓月暗递了一个眼色,阿桂似乎半知半解,连忙点头应允。
午后,严从汉独自出门,前往寂寞无人的蜀门府,隔着护城河观看了一番。
而后,又前往镇川武学。
武学内仍有生员在训练,喊杀之声震天响。
严从汉在门口向内张望了几眼,转身离开了。
接着,他又来到了府城中心的飞将亭,在这里,他恭敬地在胡一镖的庙宇前上了一柱香,然后倚着庙外的一棵松树坐了下来。
“胡伯父,弟子严从汉来看望您了,您能感受到吗?
生活仍是在划圆,如今的我,重又回到了原点,过往的理想追求,犹如过眼烟云,烟消云散之后,我仍然是我,您的弟子。
我仍是从前的我,可皇上再已不是当初的少年,虽然我仍有满腔报国这志,但如今也只能在此对着您老人家兴叹了。
何去何从,弟子真的迷茫无助,若您老人家在天有灵,便请为弟子指一条明路吧。”
庙宇无声,松柏不语。
严从汉说完,伏地三叩首,然后转身离去。
下行,渝州三司官员来访,严从汉闭门不见。
晚间,镇川武学督导肖凌峰来访,严从汉仍是闭门不见。
这渝州三司的官员,极会为做官,他们明知严从汉这个曾经的武状元、陕甘督师被革职,便仍然想假装恭敬地前来探访。
原因很简单,严从汉毕竟是从京师回来的人,虽然暂时被革职,但毕竟还这么年轻,万一哪天又官复原职了呢?
反正拜访一下而已,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日复职,那可就算马结上了。
但严从汉似乎对这类人情事故已经非常反感,顾不上什么所谓的礼节,直接将其拒之门外。
至于镇川武学督导消凌峰,同时也是锦衣卫的人,严从汉不想见他,一是他谁也不想见,二是不想连累他。
因为严从汉心里清楚,但凡被革职罢官而返乡的官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皇上都会派人暗中盯着。
若是发现有人拜访或是交往过密,那他们双方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基本于此,严从汉自返回渝州后,一直紧闭府门,不见任何人。
他希望从侧面向皇上传递一层意思,那便是自己根本没有所谓的非分之想。
当然,如果他被革职的事情,真是皇上旨意的话。
严府上下,都知道严老爷此次回渝的心境,平日里除了正常外出采买物品外,也极少到外面招摇,以免别人四处打探情况。
严从汉在家无聊,要么在书房读书写字,要么带着祝若兮到后花园练习飞刀。
真正老百姓的日子与世无争,其实才是最为舒适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