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汉与荥王在马车内的短暂闲聊,内心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他似乎已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大是大非面前,必须抛开所谓的感情和义气,特殊情况下,必须狠下心,果断处理,凡事皆以朝廷为重。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马车在承天门前停了下来。
金水河畔,早有几名宫人在等候。
严从汉跟着荥王下了马车,在宫人的带领下,进入皇宫,步行到了乾清宫暖阁。
两人快步来到御前,向皇上施礼问好。
此时的祝尤笑,正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嘴唇龟裂,脸庞消瘦,呼吸微弱。
宫人见荥王与严从汉行完礼后,皇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于是走到床榻前,附在耳边轻声喊道:
“皇上,荥王和严督师来了。”
皇上如在睡梦中,片刻才作出反应,示意宫人将他扶起来,倚靠着床头。
“尤健、从汉,你们……为何让朕等了……这么久?”皇上气若游丝。
严从汉与荥王伏跪在地上,抬头看见皇上病成了这副模样,忍不住一阵心酸,泪水夺眶而出。
皇上向两人招手,示意他们上前去。
一旁的宫人会意,立即搬来两张椅子,放在床榻前,让荥王与严从汉在皇上面前入坐。
刚才皇上的问话,严从汉与荥王一听,瞬间便明白了,确实是魏公公在阻止他们见皇上。
很显然,皇上也在不断地召他们,同样被魏公公以各种理由搪塞,以至于皇上觉得严从汉他们过了许久才奉诏前来。
但是,两人都不敢说出实情,因为此刻,魏公公就站在旁边。
特别是荥王,当然不敢直说前来探望了许多次,只是没能见到皇上而已。
倒不是说魏公公的威严比皇上还历害,当着他的面不敢说实话。
而是两人不敢在皇上面前揭他的短,否则万一他狗急跳墙,情况会更遭。
其实此刻的魏公公也是非常害怕,怕荥王和严从汉道出实情。
“回皇上,边地遥远,所以来迟,望皇上降罪!”严从汉说。
“怎么?西北……西北军情仍旧紧张?”皇上问。
严从汉听完,内心悲痛不已,看来自己被革职一事,皇上真是不知道。
严从汉眼睛的余光,瞥见一旁的魏公公,低垂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没有,我此前告假回渝州省亲去了,收到皇上的信,我是从渝州赶来的。”
严从汉说完,一旁的魏公公似乎放下了心,双手不再抖动。
严从汉心说,这不行,如果魏公公一直守在皇上身边,有些实话怕是说不出来。
荥王似乎也有同感,只顾拉着皇兄的手痛哭,没有说一句话。
现在的情况是,皇上不急,太监也不急,是他和荥王急。
太监比皇上的权利还要大,这样的事情,对于严从汉来说,似乎只在前一世的电视中看见过。
想不到今天的自己竟然真的遇上了。
“皇后驾到!”
正在严从汉思索的时候,宫门外响起了宫人的通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