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都指挥使,名叫高鹏举,五十多岁的年纪,是武举人出身,在渝州任上已有十几年了。
由于此前渝州一直是蜀王的封地,高鹏举在蜀王属地担任朝廷要职,凡事皆小心谨慎,上任多年,功劳没有多大,但人情世故方面却揣摩得极为娴熟,为人极其圆滑老练。
他是那种典型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或许会在渝州任上一直干到老。
不过,作为见证过两任皇帝登基的高鹏举,毕竟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况且在渝州任上时间很长,根基非常深厚,一般人还真不敢得罪他。
严从汉与高鹏举没有过多的交集,两人虽然见过几面,但都是出于礼节性的往来。
比如当初严从汉考上举人时,高鹏举便与按察使及布政使一同前来道贺过。
严从汉此次入驻蜀王府,高鹏举当然也礼节性地前来恭贺过,并且还派出兵丁协助严从汉乔迁。
当肖凌峰向严从汉汇报了渝州民变的事情之后,严从汉当然明白,作为都指挥使司的高鹏举其实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将事态平息下来,因此才没有贸然上奏皇上。
虽然此举或许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但是在渝州,他自认为还把持得住。
当然,他或许有些忽略了严从汉,不知道严从汉与锦衣卫的关系,否则的话,他也不敢轻易向朝廷隐瞒民变之事。
一开始,严从汉觉得渝州发生民变,显然是高鹏举的失职,特别是听锦衣卫说民变中有兵丁参与时,严从汉更是觉得高鹏举难辞其咎,该负主要责任。
但是在听了孙晓月的一席话之后,严从汉放弃了如实向皇上奏报的打算,决定先找高鹏举谈谈。
如果可能,真心诚意协助他一起彻底平息民乱,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嘛,虽然自己立有大功,深受皇上宠爱,但多交朋友显然比四处树敌要好。
第二天一大早,严从汉吃过早饭,便带着肖凌峰一起,来到了渝州都指挥使司衙门。
严从汉与肖凌峰的突然造访,令高鹏举吃惊不小,慌乱之中故作镇定地将两人迎至大堂。
“严将军,您请上座!”高鹏举满脸堆笑,竟然请严从汉到大堂正中位置入坐。
“岂敢?我等不请自来,冒昧造访,哪有喧宾夺主的道理?”严从汉连忙推辞道。
两人互相推辞了几番,高鹏举心有不安地坐上了主位,吩咐兵丁给二位看茶。
“不知二位来访,衙门简陋,未有准备,还望海涵!”高鹏举保持着客气的语调说道。
“冒昧打扰!”严从汉回应。
“严将军的家小都安顿好了吗?”高鹏举客气的语调中明显带着一比尴尬。
“都安顿好了,感谢高大人协助!”严从汉回应着废话,竟然不知该如何提及民变之事。
“那就好,严将军若有需要,可随时开口,下官一定鼎力相助!”
“谢谢高大人!”严从汉有些心不在焉,心里盘算着如何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