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直到现在,刘现貌似还不清楚渝州发生兵变的事情。
严从汉只得详细地将此事告诉刘现。
“从汉,这么大的事,你又打算向皇上隐瞒吗?”刘现听后,非常吃惊地问。
“性质确实很严重,但是我感觉事情并不算大。虽然如今的渝州府城也做好了防守,但也只是防守而已。那些聚众闹事的兵丁,翻不起什么大浪的。不刘大人尽管安心等待,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便可平息。”
“若是出了意外呢?”刘现有些担心。
“放心吧,从目前来看,所有的情况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相对而言,当务之急,平息民乱才是咱们应该着重考虑的大事、要事。”
“料想这些反叛的兵丁,是被你断了财路之后,恼羞成怒,继而恶意相向。
从汉,此事做得会不会太绝了?要不要缓一缓,给予他们一个过渡时期,让他们先适应再说。
或者,适当给予他们一些优待,悄悄安抚一下。若是态度太过强硬,必然两败俱伤,毕竟他们也是朝廷的正规军,闹出这样的内斗,说出去怕也不好听。”
刘大人的话,严从汉不敢苟同,他有些生气地说道:
“刘大人,我没听错吧?怎么您现在也如朝中那班酸腐文臣一般,只想着做老好人?
我心目中,这些朝廷的蛀虫,必须坚决清理掉。对于那些带头起事的,待抓到他们之后,我非但不会宽容他们,反而还会奏请皇上,将他们一一处死。”
“这……”刘大人哑口无言。
“怎么?刘大人是担心此事牵扯到你兵部尚书的官位?”严从汉的话,明显有了些火药味。
“那倒也不是,老夫只是觉得,凡事应当留有余地,行事不可做得太绝。”
“原本我也这么认为,但得看是什么性质的事情。那些起事的兵丁,是朝廷的正规军,当下朝廷处于危难当中,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即便没有派他们奔赴战争,但他们也应该体谅朝廷的难处,而不是趁火打劫,无端增加百姓的负担,挑拨军民关系。对于这样的人,我严某人可是深恶痛绝,必欲除之而后快。”
刘现听完,没有再争辩,只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实你的决定是对的,好吧,算老夫太过妇人之仁了,此事由你自己作主吧。”
虽然刘大人最终认同了严从汉做法,但先前的那句话,却一下子改变了他在严从汉心中的地位和形象。
难道人老了心就会变得仁慈吗?还是刘大人在京师那个大染缸里待得太久,三观已经发生了改变?
严从汉在心里问自己。
两人短暂尴尬了片刻,严从汉将脸偏向一旁。此时的窗外,已经有了晨曦的微光。
两人不知不觉,竟然攀谈了一宿。
“好了,刘大人,实在不好意思,你昨日风尘仆仆,刚刚抵达渝州,我还未来得及替你接风洗尘,也没让你好好歇息,竟然拉着你聊了一整夜。
这样吧,你赶快上床歇息,今日也没有什么要事办理,你就安安稳稳地歇息一天,公务方面暂时先放一放吧。”
刘现也探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好吧,老夫确实是困了。先歇息片刻再说。”
“好,那我这就告辞了!”严从汉拱手,退出了刘现的房间,轻手替他关上了房门。
离开刘现的房间,严从汉没有马上回府歇息,而是来到了武学大营,招来几名兵丁,让他们火速赶往螺水村,到煤矿上去找郭林福,叫他将此前培训的技术人员全部带到王府来。
随后,严从汉又来到渝州城头,绕墙巡视一周,未发现异常后,这才返回了王府的住处,独自歇息去了。
午后,有兵丁前来,将严从汉叫醒。
“严大人,螺水村的人来了。”
“哦?有多少人?现在在哪里?”严从汉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约有七八十人,都在武学营中候着,大人您看如何安排?”
“嗯,你先下去吧,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
严从汉迅速起身,一旁的下人见状,立即端来饭菜。
“老爷,午饭时见您睡得很香,没敢打扰您,现在您醒了,赶紧先吃点儿吧。”
“嗯,刘大人呢?醒了没有?他那边必须安排专人侍候着,有什么需要要及时提供。”严从汉问。
“老爷放心,管家早就好排专人侍候刘大人了。您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