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汉知道这些叛乱的兵痞都是老油条,早就没脸没皮没有做人的底线了。
若要让这样的人认罪伏法,并不是容易的事。
因此,严从汉才会刻意安排,对其进行公审。
公审的一大好处就是,周围的百姓们可以围观,甚至群情激愤之下,人人都可以上前检举揭发。
相信众怒之下,那些叛军早晚会崩溃。
审讯进行到了一半时,严从汉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向群众问话,实际上就是想达到引发众怒的目的。
还别说,严从汉的这一招非常有用,百姓们见叛兵不伏法,又听严从汉在询问,因此个个都开始上台控诉。
某天某人抢了自己几只鸡,某天某人摸了自家媳妇屁-股等等,真正是群情激愤。
一开始,老百姓们都还比较守规矩、讲秩序,一个一个地轮流上前来哭诉。
可是到了后面,大家都开始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边说边开始打骂伏首跪地的犯人。
由次一来,场面竟然有些失控,渝州都指挥使不得不动用军队来维持场面。
然而,几队兵丁在喊声如潮的百姓面前,数量上的区别实在太大,根本无法阻止百姓涌入公审会场。
参与会审的三司官员,不得已只好匆匆宣布公审暂停,择日再审。
兵丁们手忙脚乱,慌忙将犯人押入大牢。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三司官员下达重审的命令后,个个胆颤心惊地逃离现场,可是正在气头上的百姓们不但没有因此而放弃声讨,反而分成几队,分另涌到三司衙门前围坐请愿。
严从汉与刘现两人也趁乱回到了王府。
“从汉,你看你今天……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刘现有些生气地对严从汉说道。
“刘大人,您别误会,我是希望由百姓们上前检举揭发,但确实没料到事情竟然会闹成这个样子,我确实疏忽了。”
刘现余怒未消,根本不听严从汉的解释。
“我觉得你就是故意的,现在好了,搞了这么一出,还怎么审理犯人?”
“刘大人消消气,我确实没有预料到结果会这么严重,不过也正好,如此一来就更是说明了那些犯人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算了算了,老夫也不管了,我看不如将这些犯人暂时关入大牢吧,咱们向皇上请旨,由皇上来决定处置方法。”刘现说道。
“刘大人,关于这一点,我倒是与你有不同看法。向皇上请旨是没错,不过后汉有律法,这些犯人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律法自然规定了处置方法。如果连这种臭名昭著的犯人都审理不了,还要请求皇上的话,那渝州三司的脸往哪儿搁?你我的脸又往哪搁?”
“从汉,咱们的脸重要还是皇上的脸重要?”刘现没好气地回应道。
“咱们立足本职,做好自己的事务,不正好是为了维护皇上的威严吗?这不矛盾呀!”严从汉心说,这刘现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胆小如鼠。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此事已经有些复杂了,咱们怕是不能作主了,必须奏明皇上,请旨遵办!”
“可是,向皇上请旨,渝州至京师,这一来一去,又得耗费掉多少时日?别忘了现在的三司衙门,早就被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了。此事一刻都不能再等了。”严从汉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必须尽快审理犯人,从重治罪。
“那依你严将军的意思,应该如何处置?”刘现瞪着眼睛问道。
“我的意思?不,刘大人,我觉得此事应该根据律法的意思,之前在公审时我不是已经问过按察使司的官员了吗?这批犯人所犯下的罪行,按律应当诛灭九族。”
刘现闻言,再度感到吃惊,同时也感到有些惧怕,问道:
“从汉,你的意思莫非是……”
“不,刘大人,您别误会,诛灭九族的罪,我倒觉得不至于如此。我只是认为,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帮犯人,应当立即削道示众,以慰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