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云旗又陷入了沉思。
“若你带上你的人马,立即返回辽东,而后率领辽东全军,打开关门,大张旗鼓,直扑关外,你觉得建奴会怎么做?”严从汉问。
“如果真是这样,那建奴自然不攻自破,会立即放弃大同。可问题的关键是,我此去辽东,路程需要六天。
六天之后出关宣战,辽东的建奴得到消息后再派人送信给大同的建奴。
这一来一去,怕不得十几天?十几天的时间,你觉得大同能不能守得住?
万一出了意外,大同被攻破,那你如何向皇上交差?毕竟这种打法,并非皇上授意,而仅仅是你自己的打算。”
“你走之后,我手里还有九万兵马,加上大同守军,应该也有十几万,再依托大同城防抵抗,我自认为十几天时间还是能撑住的。”
“那万一呢?”祖云旗担忧地问。
“若有万一,我便直接捐躯殉国。”严从汉异常坚定地说。
“不行,我觉得太冒险了,况且你这样做又是自作主张。”
“虽是自作主张,但并没有抗旨不遵呀,相信日后皇上知道了,是不会怪罪我的。”
对于严从汉的所思所想,祖云旗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是最了解严从汉的,在他眼中,严从汉在关键时刻总会冒出一些奇思异想。
虽然他在这个问题上吃过亏,可还是仍然如故。
不过回头一想,严从汉的设想却又是成立的。
按此设想,率兵出关攻击建奴,虽是虚张声势,但如果未遇强敌,却可以变成真的。
如此一来,大同的建奴肯定来不及回防,说不定如此操作还真能顺利一举收复辽东关宁多地。
“好,从汉哥,那我听你的,我马上便出兵。”祖云旗同意了严从汉的设想。
“嗯,不过还有眼下的民军,我也想一并解决掉。”严从汉对民军一事,根本不想再放过机会。
“不行,从汉哥,民军一事必须立即放弃。大同要紧啊。”祖云旗劝慰道。
“我当然明白你所说的道理,可是云旗,你想过没有?如今的民军,在我军以北,而大同则在民军以北。
若是咱们就此放过民军,从五台山地区绕行至大同,一旦民军知晓了大同的战事,他们肯定会趁此机会向北攻击咱们的尾巴。
如此一来,我军便会有受到两面夹击的危险。
或者,万一他们私自与建奴达成共识,共攻击我们,那大同必破无疑。
别忘了民军主力可是超过了二十万人。二十万人加上建奴的十万,共三十万,咱们这十来万人马如何守得住?
我担心的是,届时咱们连一丝胜算都没有。”
“是啊,民军就在眼前,眼看着可以合围将其一网打尽了。唉,咱后汉王朝,可真是多事之秋啊!”祖云旗发着感叹,但心里却着实矛盾,不知该如何处置。
“是啊,太矛盾了。况且时间紧急,根本容不得咱们再细想了。”
“从汉哥,不然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撤离此地,前往代县等地,在包围圈以南的位置故意放开一条口子,然后命廖宏自繁峙县向民军发起攻击,迫使民军从此处向南逃离,免了后顾之忧后,咱们便一路北上,守护大同。”
听完祖云旗的话,严从汉仔细思量了片刻,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只是故意放走了民军,着实令人感到可惜。
但是当时之机,或许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好吧,云旗,你的想法非常可行,那不如就这样实施吧。你立即起程,以最快的速度奔往辽东,率所部所有人马,立即出关向建奴发起进攻。至于山西这边,就交给我吧。”
“从汉哥,这样真的可行?你是主帅,可千万要想清楚。”祖云旗提醒说。
“已经想清楚了,若说是危险,此战无论采取何种方式去打,都非常危险。不管怎么说,胜负在此一举,咱们都相互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