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老板跟几个掌事自是当即就朝她看过来。
“你是......”况老板打量着她。
画坊平素都是几个掌事负责,他鲜少管画坊的事,很多人他不认识,但所有师傅、掌事,他都认识。
不认识的,基本上都是处在低层的那些人,不是学徒,就是杂工。
想着薄霜肯定是这两者的其中之一,况老板便也没等她回答,又兀自嗤笑道:“确保二字,我都不敢说,三位师傅都不敢说,竟从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你可知这二字的意思?”
见状,梅掌事连忙将薄霜拉至一边,低声斥道:“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末了,又转眸跟况老板笑道:“小姑娘刚进画坊不久,还不懂画坊规矩,况老板莫要怪罪。”
说完,又碰碰她,示意她赶快退下。
“不是,梅掌事,我真的有法子。”薄霜笃声说道。
梅掌事皱眉,再次压低声音斥她:“别不知深浅。”
把况老板惹怒,画坊就别想再呆下去了。
薄霜反握了梅掌事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转眸看向况老板:“听我把话说完,耽误不了大家多少时间。”
就这奚落和斥责她的时间,她早把话说完了。
见她如此,况老板来了几分兴致,扬扬袖:“那就说说看。”
除了况老板、几个掌事,师傅们也都看着她,大家其实也都想知道她有什么法子确保。
“让齐怀柔师傅与对方的洪霄比,韩涵师傅与对方的岳怀嫣比,宋天阔师傅与对方的贾一比。”
薄霜的话一出,大家一片哗然。
齐怀柔更是当场就变了脸色:“开什么玩笑?我跟洪霄比?我跟他比,必输无疑!”
她的画功在画坊只排第三,而洪霄却是红酥手画坊的第一名,连韩涵都输过他一回,她怎么跟他比?
大家也纷纷附和齐怀柔的话。
的确,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的确必输,因为不是一个层次。
薄霜弯唇:“是,齐师傅或许会输,但其他两位师傅必赢啊,我们的第一对他们的第二,我们的第二对他们的第三,必赢不是吗?而赛制是三局两胜,这样就够了。”
她用的是田忌赛马的方法。
大家一下子就都静了,纷纷想她说的话。
似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呢。
这些年一直第一对第一,第二对第二,第三对第三了,谁都没想过如此变通。
但齐怀柔不乐意。
“他们必赢,我必输,凭什么牺牲我?按照以往的安排,强对强,弱对弱,我不一定输,且我还有两胜一负的成绩,说明我赢贾一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齐怀柔虽排名第三,却是步生莲画坊前三甲中的唯一一名女师傅,平素甚是清高,哪受得了这般安排?
“我理解齐师傅的心情,但齐师傅也说了,自己不一定输,自己赢对方贾一的可能性很大,齐师傅用的是‘不一定’、‘可能性’,说明齐师傅自己也不是百分之百保证,不是吗?而我们要的是十足把握,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薄霜表情严肃、语气郑重。
不少人点头。
确实机会只有一次,必须万无一失。
薄霜见齐怀柔依旧不服气,很是不悦的样子,又接着道。
“这样的安排的确对齐师傅不公,但大家都是代表步生莲画坊出战,大家就是一个团体了,步生莲画坊胜了,大家就都胜了,齐师傅为这个团体做出的贡献,大家都清楚的,也都会感激的。”
“是啊!”大家纷纷赞同。
况老板一直没做声,看向薄霜的眼神却明显变了,由最初的不屑,变成了欣赏。
他不仅没想到她会如此灵活变通,更让他意外的是,一个小小的学徒竟然能说出大家是一个团体这样的话,团体胜,则个人胜,团体利益高于一切,个人荣辱靠后。
这点才是最让他欣赏的。
在场的很多掌事都没这个境界。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梅掌事立即回道:“双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