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蝶舞只能承认。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坏心。
不敢直视男人眼中的厉色,蝶舞垂眸颔首,咬唇点了点头。
男人忽然就笑了,笑得蝶舞心里发毛,背脊生寒。
“所以你为何将它送给本王?”男人问。
蝶舞没做声。
她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她可不敢再说第二次。
“将一个本王根本用不着的东西,送给本王,本王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找死。”
男人幽幽开口,最后几个字从喉咙深处出来,就像是淬了冰。
随后,便吩咐晋风:“成全她。”
啊!
蝶舞大骇,屈膝扑通跪地。
“王爷王爷,请王爷听我说。我也不是非要去妄自揣测王爷,我是昨日听说那种药是没有解药的,必须男女那什么才能解毒。”
蝶舞急声解释着。
这些是晋风告诉他的,当时晋风说得严肃又郑重,肯定不会有假。
晋风就在跟前,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她也不好指名道姓把他拉出来。
她硬着头皮继续道:“可王爷昨夜明明没有碰我。然后……然后,我就想,那可能是秦慕秦姑娘给王爷解的毒吧,毕竟昨夜她也在军营。可是……”
“可是什么?”男人问。
“可是我今日听双帛姑娘说,说秦姑娘没有,说秦姑娘不会跟王爷那什么的,因为秦姑娘有自己喜欢的人。”
男人听完似乎冷嗤了一声,又似乎没有。街上有些吵,她没有听清,她也不敢抬头看。
她勾着头继续道:“然后,军营里面不是就只有我跟秦姑娘两个女人吗?既然,我们两个都没有。那王爷的毒是怎么解的?我……我难免就多想了。”
“我曾经听说过,那种毒对有隐疾的男人来说,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人痛苦,不会要人性命。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如此。想着双帛姑娘是医者,应该知道,于是,今日就问了问她。她说的确如此。所以,我……我们就以为……”
蝶舞最后一口气说完,心里怕得不行。
对不起,双帛。
她把双帛搬了出来,没办法,她只是想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更有可信度一些。
“所以,这是你们二人共同得出来的结论?”
蝶舞是跪在马车窗下的,男人的声音响在上方,泰山压顶一般。
蝶舞没做声。
不做声就等于默认。
实在对不住了,双帛。
“很好。”
男人再次笑了起来。
低低笑。
明明十分低沉好听,但蝶舞听在耳里,却像是有钝钝的刀子在割着她的皮肉,让她说不出的难受,难受到想逃。
晋风在旁边也是听得心惊肉跳。
“收下蝶舞姑娘的大礼。”男人吩咐晋风。
蝶舞一怔。
收了?
见晋风伸手,她连忙将虺骨递上。
所以,果如她猜测的一样,他真的是那方面有隐疾是吗?
刚准备告诉晋风如何煎服,男人已“唰”一声拉上窗幔:“走吧。”
晋风眼神复杂地看了蝶舞一眼,跳上车架,让车夫出发。
马蹄哒哒,车轮滚滚。
看到马车已经走远,蝶舞才神情一松,跪坐到自己腿上。
抬手一摸脑门,脑门上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