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薄霜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柴禾，坐在那里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微微失神。

桑无渊坐在对面，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透过火光看着她，微微眯起了眼。

半晌，见她依旧神思悠远，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薄霜回过神。

“在想画坊里的那些人该怎么办？事发突然，我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

桑无渊默了一瞬：“以后，你难道还想回画坊不成？”

“没有，画坊定然是回不去了，”薄霜垂眸，拿起一根棍子，拨弄了一下火堆，微微叹了一口气：“只是觉得有些不负责任，况老板对我不薄。”

“你也帮了他不少。”桑无渊道。

薄霜看了他一眼，没再做声。

桑无渊又咬了一口果子，缓缓咀嚼。

“当初你进入步生莲画坊，说是为了找画，如今也应该很清楚，那里没有你要找的画，如此离开也好。”

“虽然步生莲没有，但我原本是打算以步生莲为平台，找延伸的机会寻画。”

“什么意思？”桑无渊没懂。

“就比如，如果《月盈江山图》作成，我们就会送画去皇室的画库，我就有机会在画库里寻一寻。”

“宫里的画库没有。”桑无渊笃声道。

薄霜一怔，抬眼看向他。

“本王也让人一直在帮你找，皇室的画库已经找过了，没有。”

薄霜有些意外，一直以为他说帮她找画只是说说而已。

“做什么这样看着本王？是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处心积虑，又是诈死，又是装疯卖傻地接近本王，以为本王能带给你助力，却不想本王也找不到画，是吗？”

薄霜：“......”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王爷真的在帮我找。”

“本王既然承诺过你，你想找画，想复仇，本王都会去帮你达成，自然就会说到做到。”

薄霜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

垂眸默了片刻，道：“谢谢王爷。”

桑无渊轻嗤：“本王稀罕你感谢？”

换做以前，薄霜肯定会问他，那稀罕她什么，此刻，她却不敢问。

“果子很难吃吧？”她指了指他手上，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山谷里找不到其他，只有这个。”

“没有，挺好，带兵打仗，本王什么都吃过。”

薄霜点点头，又想起船上那个说书人说他长翅膀逃生的事。

他说得那么轻巧，殊不知这个男人做出了怎样的付出。

“对了，王爷，你觉得那个说书人是受何人指使？”

“你觉得呢？”桑无渊看着她，不答反问。

薄霜摇摇头：“但有几点是明确的。”

“说来听听。”桑无渊咬了一口果子，示意她。

“一，此人很显然昨日就已经知道皇上在船上了，所以，昨夜去找的那个说书人。”

桑无渊点点头：“嗯。”

“二，此人的目标是我跟王爷。于我，想置我于死地，于王爷，想挑拨皇上跟王爷的关系。”

“因为皇上一旦听到说书人歪曲事实说他坏话，定然会查，一查，查到是我指使，必治我死罪。而王爷这边，皇上也会因为说书人说他的坏，说王爷的好，而对王爷心生嫌隙、心生忌惮。”

桑无渊没做声，听着她说。

“三，此人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