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薄霜将帕子放到壶里的热水里浸泡片刻,稍稍拧掉些水,擦拭着自己的身子。
因为门不能开,窗格子又小,唯一输送物资的通道便是玄铁门下方的那个小窗口,所以,他们没法送进来很多的沐浴的水,只能用壶。
每五日送一次,每次两壶,一壶大概就一千五百毫升的样子,所以,她都只能是擦洗。
擦到自己的腹部时,她的动作下意识地就轻柔了许多,因为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是的,她怀孕了。
起先,她只以为自己的月事推迟了,是因为生活环境以及生活习惯的改变所致,后来出现了早孕的各种症状,她才惊觉不对。
好在她是医者,清楚地知道是自己怎么回事,但她还是难以置信。
她明明食了避子药,而这避子药又不是孙大夫给桑无渊特制的那个,是她自己去药铺买的呀。
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假药;另一种,过期药。
如果这样,那蝶舞岂不是更危险?
毕竟她跟桑无渊就雪夜那夜做了两次,蝶舞跟石磊后面肯定会在一起频繁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身陷囹吾,竟然担心起蝶舞危险。
蝶舞就算怀上又有什么关系,她跟石磊随时可以成亲,不像她,且不说回不回去现代了,就说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几时能逃出生天。
这小生命偏偏在这种时候来了。
哎,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没有滑胎药,就算有,她可能也下不了手。
这也是她为何事后都要服避子药的原因,她不想让自己怀上,因为她知道,一旦怀上,她应该是舍不得不要的那种人。
毕竟是一条生命,且,属于她跟桑无渊两个人的,她没权利直接扼杀掉。
就比如现在,她是医者,其实,就算没有滑胎药,她也有法子让自己流掉,只是,身体要受些伤害,但她终是没有那样做。
她不仅将这小东西留了下来,还为其做了不少改变。
吃好喝好,营养均衡,适当运动,盖好穿暖,不让自己生病,对其不利的,通通不碰,比如薏米,比如山楂,比如甲鱼汤。
她现在唯一期盼的是,桑无渊能早日找到她,早日来救她。
但很显然,希望非常渺茫,因为这个地方太隐蔽了,通过她的耳力来看,她觉得至少方圆二三十里都无一户人家,且人迹罕至。
方才她数了数桌边墙上的正字,九个了,已经整整过去四十五天了。
她每日都弄几根头发做成中国结扔到河里,没有一日间断,头发都一大撮只剩短桩子了,却未见一丝成效。
所以,除了要继续锲而不舍地给外界传递消息外,还得想法子自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外界。
擦完身子,她借着油灯的灯火再次环顾起此间小屋来。
四周都是玄铁皮,外面还有青石砖,几乎不可摧。
相对薄弱一点的地方,就是门和窗。
而门与窗相较,窗又薄弱一些。
因为门是厚铁板,且直接朝着外面,如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惊动看守她的这些人。
而窗外面是河,无人看守。
虽窗也是玄铁所制,且窗格子也很粗壮,但毕竟是格子状。
对,想法子腐蚀掉窗的格子。
只是,如何腐蚀呢?
她手头上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