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桑无焰依旧矢口否认。
反正脉搏探不出,任何人都没有证据。
“不能因为我有药能治,就说是我下的毒!你们这是含血喷人。”桑无焰义愤填膺。
桑无渊轻笑。
“当真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那我问你,父皇批奏章用的御墨不是你献的朱砂吗?”
桑无焰眸光微闪。
“是又怎样?难道朱砂有毒?朱砂我可是给造办处的,经过那么多人的手,若有毒,早一堆人中毒了吧?”
皇帝冷哼:“若这般明显,太医岂会发现不了?”
“朱砂里面加了一种叫抚胺的东西,抚胺遇水稀释挥发,本身并无毒,但如果食了羊胎盘的人,嗅入抚胺散发出来的气味就会慢性中毒,初时症状为犯困、嗜睡,长期如此,就会越来越严重,会咳血,到最后肝肺坏死,咳血至死。”桑无渊不徐不疾道。
在场众人惊愕。
皇帝每日必食羊胎盘并不是秘密,宫里人几乎人人都知。
没想到这也能做出下毒的点。
难怪太医们一直查不出,原来这毒下得如此高级。
梁德子抬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
一直是他在皇帝跟前侍墨,得亏皇帝的膳食不是他试吃,有另外专门的试吃太监,不然,他岂不是也中招了?
不过,如果他负责试吃,他又负责侍墨,桑无焰也不会用这种下毒方式。一旦他跟皇帝同时同症状,岂不就暴露了有蹊跷?
桑无渊说完,桑无焰没做声,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你怎么知道的?”桑无焰问。
既然桑无渊说得那般详尽,他也不好再否认。
他只是疑惑桑无渊是从何处得知的,秦慕跟他说过,此两物在一起会中毒,世上鲜少有人知,她也是她钟叔跟她说的。
“我猜的。”桑无渊回道。
那日在龙吟宫亲眼目睹他父皇咳血,他父皇告诉他病情之后,他就怀疑是中了毒,且怀疑跟桑无焰有关。
帝王的饮食那般严格,他还怀疑是中毒,是因为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军营也中过一种毒,还是薄霜发现的。
当时是他食过一种金洽鱼的鱼肉,又吸入了照明用的朵宛树油燃后的气体,金洽鱼本身无毒,灯油燃烧也无毒,但两物一起就成了毒。
故他怀疑荼毒者是不是也是利用这种方式下的毒。
而之所以怀疑荼毒者是桑无焰,是因为在那之前,桑无焰就跟他说过,他父皇的身体不好,以及心急立储之事。
当然,他只是怀疑,并不肯定。
所以,他问他父皇的时候,并没有直接问桑无焰,而是问近段时间,所有人进献的东西,包括吃食和用物。
得知桑无焰进献的朱砂墨,他讨要了一些,回府找了孙大夫。
孙大夫将朱砂墨化开后,仔细嗅其气味,发现里面加了抚胺一物。
孙大夫说,抚胺本身很安全,通常用来做固色用的,遇水会挥发,但如果食了羊胎盘的人,嗅其气味,日积月累会中毒。
果然如他所料。
“猜的?”桑无焰轻嗤,自是不信。
不过,现在这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