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无焰面色微微滞住。

皇帝的声音还在继续：“因为二人是双胎姐妹，音容相貌都毫无二致，淑妃便顶替了良妃身份，并编了那个淑妃为了救她而亡的故事，从此以良妃自居。”

桑无渊身子一晃，险些没站住，还是边上的梁德子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所以，母妃母妃早就葬身洪水中了”桑无渊喃喃，难以置信。

“是！”皇帝笃声回道，“后来做你母妃的是淑妃。什么因为好姐妹救自己死了心里压力大，什么自责，什么性情大变，都是假的，哦不，对你的打骂是真的，对朕的无理取闹是真的，因为她不想朕再去她的宫里，她怕朕识出她是假，她也不想朕宠她，因为宠她就会对她的儿子，也就是你，就会对你好，朕讨厌她，就会讨厌你，她就想要朕因她而不待见你，显然，她成功了。”

桑无渊只觉得一股腥甜从胃里直直往喉咙里一冲，他被迫张嘴，一口血喷溅出来。

“四王爷。”梁德子大惊。

众人亦是骇然。

桑无渊抬起手背揩了一下嘴角，微微喘息，依旧不太相信。

确切地说，是不愿去相信。

虽然后来的记忆，确实是他母妃性情大变，动不动就对他打骂，但他一直觉得那就是她母妃，他也从未怪她恨她，他觉得那也正说明他母妃善良、有情有义，跟淑妃姐妹情深，不能原谅姐妹因自己而死，不能跟自己和解，所以才变得如此。

做梦也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父皇又是怎知这些的？”他哑声问。

见他这般问，桑无焰也当即出声道：“就是！父皇想要拉拢四弟，离间四弟跟儿臣的关系，儿臣理解，但是，父皇不能把主意打到母妃和姨母头上吧，是觉得她们两个如今都不在人世，死无对证，随便父皇怎么杜撰，怎么歪曲事实，去诬她们吗？”

皇帝轻笑。

“朕是一国之君，还用得着如此？老四需要朕拉拢吗？再说了，到底是谁觉得她们两个已死，死无对证，所以歪曲事实？是你吧？别说你跟老四一样也不知情，朕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良妃薨逝前夜，不对，应该说淑妃薨逝前夜跟你说了此事。”

桑无焰脸色煞白。

桑无渊眸色一痛，愕然看向桑无焰。

原来他这个哥哥一直都知道真相，一直在瞒他利用他。

“父皇为何一直都不告诉儿臣？”桑无渊问，眼角发红，声音哑得厉害。

皇帝抿唇。

“因为你们都是朕的骨肉，朕不想看到你们兄弟反目，不想看到你们手足相残。”

因为，还有更残酷的，他没说。

清清嗓子，皇帝转移话题道：“所以，你无需觉得自己愧对良妃，让你发誓助自己儿子登上皇位的人，是淑妃，不是你的母妃，你无需自责。”

桑无渊没做声，明显还沉浸在巨大的情绪中，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皇帝扬袖示意扶着他不敢撒手的梁德子。

梁德子会意，赶紧喊边上一个宫人搬了张椅子过来，扶桑无渊坐下。

见皇帝对桑无渊这态度，桑无焰越发觉得自己今日要完了，也越发慌了。

索性心一横：“既然父皇那夜听到了母妃跟儿臣说的话，那想必还有一件事，父皇也应该听到了。”

【作者题外话】：夜里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