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云轩的后背,心道:婷儿,她那张嘴怎么就吐不出好话呢?
看着抱着她哭的云轩,柳云灿心疼不已,她抱起云轩坐到榻上,细心的用帕子擦着云轩的小脸,柔声劝道:“云轩这么乖,谁都喜欢呢!嫂嫂生了孩子,你就当叔叔了。你是个大人了,你要做个好榜样哦!”
“我要当叔叔了?我是个大人了?”
“嗯!”
“我要做个好叔叔。”
“云轩最厉害,来,吃蜜饯。”
小家伙在一茶苑逗留了一天,晚上直到眼睛睁不开,才跟着奶娘回了屋。
……
周子箫终于能睡上好觉了。
杜荣也终于能在二更天熄灯上床睡觉。
第一天,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一个时辰都没有睡着,最后,还是打了三更的梆才合上了眼。
黑黑的夜,静悄悄的屋子,却依然有人还睁着眼,没有睡,像蛰伏毒蛇。
早晨醒来,看着还未起身的周子箫,杜荣心生感动:柳小姐简直就是观音菩萨,公子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生活,他终于也可以睡好觉了。
听着鸟鸣声醒来,闻着淡淡的桂花的香,周子箫突然觉得世界很美好。
真是美好的一天!
周子箫来到院中,小紫依旧在墙头欢歌,鄙夷的神色显得十分傲娇!
“小紫!”周子箫朝小紫招招手。
“啾啾!”
小紫扭头就飞走了。
“呵呵!”周子箫轻笑。小紫听它主人的话呢。
小紫明明是个猛禽,为何它不在深山在市井,为何它会听柳云灿的话?
柳云灿?
周子箫内心顿起波澜,她温暖的手留在他脸上的温度,滚烫了他的心。
杜荣偷偷的看着发愣的周子箫。
公子的表情很吓人啊!
他不是最讨厌小紫的嘛?恨不得杀了炖汤,如今,怎么会露出欢喜的神色。
柳小姐的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杜荣只敢心里嘀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暗示孙太医给公子诊了平安脉。
孙太医却没诊出什么来。
黑暗笼罩,犬吠声渐无,打梆亦远去。
一声轻叩窗棂声,一道身影随着轻叩声飘进了书房。
“有事?”周子箫朝阴影里的暮春瞥过一眼,问道。
两张卷成圆棒样的纸条轻轻落在书桌上。
“截获两只信鸽。”
周子箫倾身取过来,看着纸条上的封口,神情冷漠。
“知道是谁?”
“未见其人。”
周子箫拆开封口,挑了挑眉。
“就这样了,也不放心?”
白纸黑字一张上面写着“似有变”,另一张写着“隔壁有高人”,两张纸,纸不同,字迹亦不同。
周子箫皱起了眉头:“两拨人?”
暮春答:“不知。”
周子箫捏着两张纸条,冷笑一声:“重新放回去,咱们静观其变。”
“是。”
“你再调几个人来。”
“是。”
深夜西风凉,两只信鸽一前一后重新上路。
暮春亦隐去。
似有变?
他们觉察到他的变化了?孙太医?还是谁?
隔壁有高人?
是指柳云灿?还是谁?
周子箫盯着羊角灯,久久未动。
“杜荣,以后,内室点灯到丑时初,书房准备一张榻。”
“公子是为了遮人耳目?”
周子箫点点头。
这个世界如此美好,他还没有看够,他得活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不会再让人伤害到他,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可,这也太委屈公子了。”
委屈?
他不一直都委屈地活着吗?
只要能好好的活着再委屈一点又何妨。
再说,这只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
柳府里喜气洋洋,丫鬟们一路说笑着。
一茶苑也很热闹。
翠玲拎着食盒进了屋,“大公子让人送来一份红豆糕,说是小姐爱吃的。”
柳云灿洗洗抓药的手,打开食盒,“哥定是又给嫂嫂买吃的了。红豆糕是嫂嫂喜欢吃的。”
“分些给云婷和云轩。”
“大公子说三小姐和小公子都有。”
翠桃提着明月楼的食盒进了门:“小姐,许公子的小厮送来了明月楼的绿茶饼。”
绿芽描着两个食盒,笑起来:“怎么都挑一天送啊!小姐哪里吃得完啊!”
翠桃取出绿茶饼,放到桌上:“那是许公子惦记着小姐的一份心意。”
翠玲抱怨道:“周公子怎么不惦记小姐的好?小姐费心为他制药。”
柳云灿抬头看向翠玲,屋内突然静了下来。
翠玲仿佛知道自己说错了,缩起头,垂下眼。
翠桃,绿芽都低下了头。
柳云灿冷声说道:“为善乐在不求人知。要回报,那就是交易了。”
“是。奴婢记住了。”翠玲低头认错。
柳云灿看了眼翠玲,心道:翠玲不能留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