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掉落在破败的练功房中。

陈清焰呼出一口气，摩挲着手中净魂戒。

然后，就看见一道虚幻的身影，从尸体上脱离。

“我.....死了？”崔静珍浑身颤抖着看着自己的身体。

“你死了。”

陈清焰平静说着。

“是你杀了我！”

崔静珍望着陈清焰，前一刻还很正常的眼球竟随着这一声咆哮，转化为惨白眼球。

“果然，生前不凡者，死后成为恶鬼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可以长期滞留人间。”陈清焰盯着已经成为鬼的崔静珍，思考着这里面的关系。

“任何人死亡，都会变成鬼，因眷恋人世不愿离开，如果是你这种很凶的鬼魂，大概率会进入阴暗世界......不过，你不愿离开的原因，或许不是你本身不愿意，而是被限制了......被这间练功房限制了！？”

噼啪！

一道筷子粗细，曲折的黑色电弧在陈清焰身前一闪即逝。

崔静珍惨嚎着倒退到角落，瑟瑟发抖。

“你已经死了。”陈清焰抬起头，看着她，“哪怕你生前不凡，死后的你，想要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你。”

崔静珍双眸惨白，整张脸皱着，阴暗与惨白共存，她的怨恨，仍在滋生。

陈清焰向她走进，一边走一边分析道：“普通的鬼魂，死后模样和正常人无区别，而你这种眼睛的鬼，性质已经彻底发生变化。现在的你，人性与理智正在逐渐丧失。”

“当身为人的最后情感消失，你连野兽都不如。”陈清焰手指窜出电弧，滋啦跳跃出火花，两指间气劲碰撞着。

“你的怨恨，对我毫无意义。”

他背过身，崔静珍鬼魂蠢蠢欲动，却畏惧着不敢行动。

于是他又转过身面对她，思索道：“你在害怕。但这不是人性的表现，而是任何有理智的存在所具备的趋吉避凶的本能。”

陈清焰凑到她面前，两人贴的很近很近。

毛孔竖立，陈清焰呼出一口寒气。

四周空气温度在降低。

他远离了她。

说：“依然如此，正在进一步恶化，你已经无法挽回。”

说完，他轻轻皱起眉头，“或许，这不是恶化——这对你来说，说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

靠近墙壁的崔静珍突然凭空消失，陈清焰转头，黑暗中冲出来一双利爪，一个披头散发的娇小女人朝他撞了过来。

陈清焰无动于衷，在崔静珍即将撞到他的刹那，一层气劲编织的网盾，直接挡在了前面。

崔静珍再次消失。

然后从没有气劲网的背部发起袭击。

“更强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能变成这样，战斗经验被继承了吗？”陈清焰呢喃着，食指轻轻一戳，噗嗤声响，气劲破空，将崔静珍的身体戳出一个孔洞。

直到这时，陈清焰才发现她的身体，比最开始凝实了很多。

“这就是鬼恶化的过程......”

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尽管此时的崔静珍远没有当初他面对的时候那么‘凶’，但他毫不怀疑现在的崔静珍已经能够对活人造成伤害了。

“怨气，仇恨，眷恋......孵化出一头凶恶的怪物。”

陈清焰忽然有些明白异事局为什么要把一个刚入劲的武人收为实习调查员了。

因为这个世界，危险的怪物......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