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
身边的男人也转身回屋,脚步有些踉跄。
宋栖悦蓦地反应过来,将房门带上后赶忙上前搀扶,这么一看才发现,顾昭觉嘴唇都白了,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下来,身上更是滚烫得要命。
她赶忙扶着他回床,等他躺下后,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准备给他擦汗。
可当她打开花洒,发现里面竟是凉水。
宋栖悦没多想,调好温度接了水回房间,一摸他的额头,“怎么又烧得这么厉害?”
顾昭觉没说话,始终闭着眼,那张俊脸惨白到近乎泛着青。
宋栖悦看了眼时间,又喂他吃了退烧药,整个过程他都很配合,但就是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一心想着如何给他退烧。
拿了医药箱,里面有酒精和棉块,给他擦身子降温。
“你就不想说什么吗?”他睁开眼,看着她。
“想,但我们现在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她说。
顾昭觉就横过来手臂,箍住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看着他。
“你有没有动过和我重新在一起的想法?嗯?”
宋栖悦低眉顺眼给他擦身体,“这重要吗?”
再抬眼,对上他不悦的眼眸,“其实庄嘉瑞说得对,我就是身处险境。”
“你是说我危险?”顾昭觉冷笑。
“是,宋栖悦鼓起勇气面对他,“就在刚刚,你重演了两年前我将你逼走的桥段。我害你差点在异国他乡丧命,你恨我,想报复我很正常。”
顾昭觉松了手,笑了,因为脸色有点苍白,这抹笑意蔓入眼底时,他看上去有点冷。
宋栖悦觉得脸烫,是因为他手心的温度太高,她继续给他擦身体,轻声说,“所以,你刚刚是故意的。”
“你错了,”顾昭觉轻描淡写,“比起你们当年对我做的事情,我刚刚不过九牛一毛。”
宋栖悦指尖颤抖一下,抿唇不说话了。
“还有一点你说错了,”顾昭觉又抬手,摩梭她的脸颊,“其实我的目的也未必只是报复。”
她抬眼看他。
“难道,这就不能是我想重新追求你的另一种方式?”
宋栖悦撇开眼,不说话了。
……
高烧断断续续了一晚上,直到翌日午后,顾昭觉才稍稍好转。
宋栖悦想尽了一切办法,最终让他的体温维持在了三十七度八。
她又在饮食上下功夫,尽量做些有助于缓解病情的食物,奈何顾昭觉胃口不佳,病恹恹的。
直到六点多,他才又吃了点东西,宋栖悦又给他喂了退烧药,等他昏昏欲睡的时候,给他量了体温,终于正常了。
一颗心彻底放下,期间程屹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宋栖悦处理的,还有苏眠和顾晞城的,宋栖悦不敢接,他亲自接的。
顾昭觉语气不咸不淡,表示自己没事,让他们不用太担心。
后来就没人打扰他了,一直闭眼假寐。
宋栖悦看他精神状态不错,稍稍松口气,顾昭觉又睁开眼。
“别去找他。”他说。
这一次,语气少了强硬,更多的是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