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白南浔话音落地的同一时间,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刀剑相碰的声音,在黑夜里尤为清晰。
另外一队人马包抄了云风岩的亲兵,对着他亮出了明晃晃的利刃。
云风岩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冷冷一笑,“皇宫的人都被你钓来了,白南浔,好本事。”
正在这时,有人高声喊道:
“圣旨到!”
云风岩死死看着白南浔,见对方神色冷静如初,心里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他刚从宫里回来,这圣旨不会是给他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给白南浔的!
一匹快马率先赶到,黄衣侍卫翻身下马,高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云风岩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其罪当诛,本应株连九族,念其曾有功于社稷,现褫夺其摄政王之位,终身囚禁于罪人府,永不开释,族人贬为庶人。有摄政王养子白南浔,举荐有功,特封摄政王王位,掌摄政王印,钦此。”
太监走到白南浔身边,笑意吟吟地和他套近乎,“王爷年纪轻轻便能掌摄政王印,可谓是年轻有为啊!日后定能平步青云,一往无前。”
白南浔接过圣旨,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而云风岩听说自己将被永久囚禁,也没有什么惊慌之色,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仿佛隔着山海,谁都看不清对方的脸色。
苏染染从门后探了出来,本想走到云风岩身边,却被白南浔喝止:“回来。”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妹妹去找仇人?
苏染染抖了一抖,到底是没有迈出脚步的勇气。
“白南浔!”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呵斥,云风岩的脸色比看到王府被围时还要难看,“你若敢伤害染染一分,我就要你粉身碎骨!”
“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天真。”云风岩冷着脸,眸中溢出滔天的怒火,目光也胶着在苏染染身上,生怕她有什么万一。
“南浔哥哥,你可以放了爹爹吗?”苏染染小声道。
“不可以。”
白南浔无情拒绝。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因为我爹爹才对你不好的,你可以恨我,可以杀了我。”
苏染染真心地说出这番话。
本来就是因为她,才会发生今天这场悲剧。
月光下,青年的眉眼很冷很冷,仿佛罩着一层寒冰,苏染染忍着冷意,鼓起勇气上前抓住白南浔的手,她已经做好了自己被甩开的准备,然而,意外的,青年却反握住了她的小手。
“南浔哥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浔哥哥似乎变得更加温柔了。
白南浔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妹妹的手有些凉。
苏染染缓过神,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瓮声瓮气道:“其实两年前,你刚入府的时候,爹爹是很在意你的,常和下人感慨以后摄政王位就有人继承了,是我和爹爹说你坏话,觉得你不好,爹爹才对你那么坏的。”
云风岩的眉心隆起一条沟壑,这话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女儿这么说,应该是想让白南浔那个狼崽子放他一马吧。
苏染染擦了擦眼睛,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最坏的人是染染,爹爹是好人。”
白南浔逐渐烦躁起来,小丫头为什么要向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