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天授帝什么意图,他们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见状,一个个的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吭声,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慢着。”
就在天授帝手中的毛笔已经沾好了墨水,要在布帛上着笔时,一直没有动静的白南浔终于开了口。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眸看向天授帝,“多谢皇上抬爱,但是娶谁为妻这件事,就不劳烦皇上费心了,怜心公主还是另寻佳婿为好。”
“这……”天授帝眯了眯眼,不动声色,“怜心在外流浪许久,朕对不起她的地方甚多,已经许诺了要答应她一件事,君无戏言。”
“公主只是说仰慕我罢了,不代表一定要嫁给我,这与皇上能不能实现承诺,并不冲突。白南浔的声音很是淡然,“臣一人独来独往已经习惯了,若是皇上执意如此,那臣就不敢保证,该会如何对待公主了……”
不管两人心里是什么想法,君臣之间表面维持的倒是极好。
2在白南浔说完这句话之后,怜心轻轻一颤,身上泛起一阵寒意。
这么明显的威胁,天授帝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清浅的眸光逐渐阴郁起来。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和这青年为敌已经势在必行。
即便他心中还残存着一些爱才之意。
苏祁深扯出一个笑。
“不如这样,怜心她钦慕于你,那便让她先去你府中住着,你们也好培养培养感情,如何?”
“如果摄政王执意不肯,朕也不强求。”
白南浔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属实不是一个好主意。
一个女子不明不白的到他家中去住,这算什么?
这不是让人诟病吗?
天授帝绝对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再怎么说,天授帝是皇上,至少不能明着面不给他面子。
先前已经拒绝过一回了,若是再拒绝一次的话,就算这件事白南浔有理也是没理了。
况且……
白南浔紧锁的眉头松了松,他没有再吭声。
苏祁弯起嘴角,他这样就意味着,他答应了。
到底是读了十几年的帝王书,虽然书中的内容已经随着记忆的遗失而消逝,但因势利导为己所用的本能却不会消失。
如何拿捏人心,是每一个皇帝的必学之课。
接下来的宴会都在一个十分微妙的气氛下进行着。
宴会结束,白南浔并没有听从苏祁的安排与怜心一同回府,而是自己先行一步,随后才给她安排了另一辆马车。
怜心被安排着在一处偏房住下。
房门才刚刚关上,一个人便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那人喉咙嘶哑,声音有些难听,“眼下你已经进了摄政王府,这是你的机会,别辜负了陛下对你的期望。”
怜心没有回头,她撑着门,头低着,她脸上被投下一片阴影。
良久,她沉闷的声音缓缓传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