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浔冷笑一声,故意板起脸,“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闲心帮别人求情?”
小丫头太无法无天了,不趁这个机会吓唬吓唬,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在心里默念几回,苏染染才豁然开朗,后背不禁出了一层冷汗,小脸也煞白煞白的。
十年偏偏还要火上浇油,惊呼一声,“王爷,您要像罚这些人一样罚小郡主吗?”
做戏做全套,戏精上身的白南浔随手把苏染染丢在一边,自己坐在圈椅上,垂着淡漠的眸子,一副如山如海般的深深莫测。
苏染染咽了一口唾沫,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再退一步,房檐投下扭曲的阴影,使得摄政王府变得阴森可怖,那端坐在厅前的男子,仿佛变成了号令小鬼的阎王。
苏染染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可是耳边落杖的声音连绵不绝,光是听着都瘆人,那些精壮的侍卫都被打的满头大汗,咬牙低呼,更不用说她了,怕是直接一板子就能给她打没了吧。
“愣着干什么?”白南浔睨向十年,“还不赶紧把人按住!”
“可是……”十年故作为难,知道白南浔心思的他也陪着演起了戏,“王爷,这棍子这么长,都有小郡主三个长了,怕是一棍子打下去,人就直接没了啊。”
瞅准机会,苏染染头点的小鸡啄米一样,“哥哥,我身娇体弱,这么长的棍子,会把我打死的,如果我死了,你就没有妹妹啦。”说罢还故意挤出了几颗金豆豆。
被这一番话逗得忍俊不禁,但白南浔还是紧绷着脸,意味深长,“放心,顶多就是几个月下不来床而已,不会让你死的。”
许是觉得差不多了,白南浔抬手示意,阶下的府卫收到讯号立即停手,突如其来的安静再加上刚刚那句充满威胁的话,让苏染染更加胆颤心惊。
可是身后就是柱子,她已经无路可退。
怎么办怎么办……大脑疯狂运转,既然跑不了,那就只能迎难而上了。
苏染染一闭眼,朝着冷着脸的白南浔挪去,耗了好大功夫才蹭过去,然后顶着头上穿透力极强的目光,顺着一条修长结实的腿,一点一点往上爬。
“不要嘛……”
白南浔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小丫头也敢往他身上蹭,不过还是收敛了些许寒气,提着领子把人拽了上来,放在自己眼前。
“不要什么?算算这短短几日,你都闯了多少祸了?”
白南浔的脸色依旧深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虽然是有意为之,但苏染染从未见过青年对自己发怒,见他这个样子便以为是真生气了,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趴在人腿上。
“火烧皇宫,给人下药,今日甚至还偷跑出宫致自己受伤,这些加在一起,应该够打一顿了吧。嗯?”
似笑非笑的声调听得苏染染汗冒得更欢,琉璃大眼转来转去思考对策,正在此时那冰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还不算进宫之前呢。”
预感自己无法解释清楚,苏染染干脆另辟蹊径,小心翼翼地在人怀里站起来,因为没穿鞋,干脆光着小脚丫站在白南浔腿上,然后搂着他的脖子,不分头脸的乱啄。
“哥哥,我爱你。”
说完又换了一边脸啄,白南浔崩了半晌,直到自己脸被啄的湿漉漉一片才忍不住笑出了声,冷面裂开一条缝隙,用大手托着把人拽到自己身前,“以后还闯不闯祸了?”
苏染染化身牛皮糖,死死地黏在白南浔身上,闻言摇摇小脑袋,脆生生地说:“不闯祸了,以后我会乖乖听话的……”
“走吧。”这回,白南浔彻底没脾气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抱着苏染染去内室,把她放在床上,被子也帮忙盖好。
“南浔哥哥。”苏染染抓住了白南浔的袖子,“你不要去找徐氏母子的麻烦,我要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