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妩努力平复自己，淡漠地转过了身，这一刻，熟悉的痛楚再度蔓延到了他的心房，上一次还是得知小丫头死的时候，现在是听到舅舅说出要和他断绝关系这话之后。

奇怪，真的很奇怪。

这个世界上的痛也分很多种，但此时经历的痛却分明和前次一模一样，就像骨血被剥离，是至亲才可以在他身上造成的痛。

帝凌不愧是帝凌，只是脆弱了一瞬便恢复成了原来那副样子、那副如山如海一般深不可测的模样，可让人畏惧、也可让人倚仗，但说出来的话却犹如江水冰冻三尺一般极致怵寒：

“如果，染染是你的亲妹妹呢？”

短短几个字，如同毒蛇吐着芯子一般舔舐过花离妩的心脏，印出难以名状的战栗，毒入心脏，毒入血液，毒入骨髓，“你说，什么？”

花离妩满面震惊，面色一刹那变了灰色，眉间拧出了一个惊诧的结，狭长的凤眸硬生生地给瞪圆了，鼻尖沁出点点晶莹的汗珠，好像没听清帝凌说的话一样。

事实上，他确实没听清，虽然听到了耳朵里，却并没有听到心里，不长的一句话，他硬生生没听出是什么意思。

“染染，是你妹妹，亲妹妹。”确保花离妩能听清，帝凌一字一顿，字字剖血。

其实，看见帝凌以这种严肃的神情说出这种话，花离妩本该深信不疑，但这个事实，实在是太过颠覆，太过匪夷所思，太过让人无法接受，花离妩一时之间露出了迷茫不知所措的神情。

帝凌也知道，此时的花离妩怕是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这个真相的沉重，即便是经历了无数生死离别的他，也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花离妩今日本就处于癫狂状态，猛然告诉他这个真相，无异于把他从一个深渊拉到另一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