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受的事情就莫过于，先拥有希望，然后再失去希望。

看他是真难受，独眼男子讥诮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帝凌几时对你说过真话？”

洛枳认真想了想，发现……

好像真没有。

其实在帝凌没有离开银川时，他才是他们的大哥，这个大哥打小就坏，毫无底线和人格可言，他的话确实不可相信。

“可是，他也不能拿这种事情骗我！”洛枳低着头，紧握着拳头，明显就是动怒了。

紫云杉和云风岩对视一眼，笑而不语，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其他几人则摇头叹息着走了，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

“听说二舅家又添了一对双生子，是九表哥新纳的那房小妾生的，这是二舅的第几个孙子了？”

“不知道，说实话，我连我一共有几个侄子都不知道。”

“真是越没用的东西越是多，有用的偏偏不来，侄子外甥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没用。”

“上天啊，赐给我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外甥女吧！”

“侄女也行，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外甥女。”

外甥女是妹妹的女儿啊……

概率上是乘积的难度，因为难得，所以更喜欢。

紫云杉收敛回自己的目光，不知道再想什么。

云风岩先一步开口，话语间蕴满怒气，“大……帝凌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染染身上，为了达成目的，他可真是不择手段！”

沉默良久，紫云杉冷冷地说道：“他一贯如此。但——”

“谁都可以骂他，我们不行。”

云风岩也沉默了。

家族里，大约只有他们兄弟几个知道，帝凌其实是银川的卧底，他这么多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银川，为了家族。

当然，脑子不好使的洛枳被他们自动排除在外，免的捅出什么麻烦。

*

帝凌府上。

时修被人按在地上，被狠厉地鞭笞着，背上裂出道道血痕，因为不愿出声痛呼的缘故，下唇已经被他咬烂了。

帝凌淡漠地垂着眼，神色冰冷，“在我没有下令的情况下擅作主张，时修，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属下……属下愿意以死谢罪。”时修抬起了一张被汗水浸湿的脸，艰难道。

“以死谢罪？”帝凌冷哼一声，“你真的以为一死就可以谢罪吗？”

时修垂下头，咬着牙不敢回话。也算是明白了帝凌对苏染染到底有多在意，一个为了家族可以连良知和人格都放弃的人，竟然愿意为一个小丫头的安危放弃图谋已久的大业。

时修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词——

红颜祸水。

“大人，您为了小玄主可以做这么多，她又能为您做什么呢？”

帝凌拧眉，刚要动怒，却被一道清越的呼声打断。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