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突然落下一团黑色火焰。
飘到街道楼顶。
轰然炸开。
数十房屋顷刻间只剩断壁残垣。
一水墨收回手,似乎解释一般说了两个字:“聒噪。”
下面的城镇立即在黑色火海中响起人们的尖叫,他们惊慌失措的逃离被点燃的地方,四散逃走。
比刚才更加聒噪。
午马看到了一水墨残暴的施法,可是他阻止不了,他的剑已经蓄意很久,不能草率斩出。
他从刚才渡劫就开始蓄着这道此生巅峰之剑,只为一剑取敌人首级。
“你还不出手么?”
一水墨突然发声道:“我不耐烦了。”
“你很有信心接我一剑吗?”
午马右手握着剑柄。
一水墨负手立在空中,衣袍随风作响,吐出一个字:“有。”
“你的境界,在魔族,乃是公爵吧。你还是蔷薇骑士团的团长?可惜,你们魔族今天将失去一个公爵和团长。”
午马淡淡道。
一水墨没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午马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家伙无论他如何去努力挑拨对方的心境,但他就像一个金刚不坏的铜钟,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破绽。
高手对战,若无破绽,不敢轻易出手,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不出手,就滚。”
一水墨终于开口道。
午马猜测对方也是在寻找自己的破绽,以求一击制敌。
自己借着刚刚突破而积蓄的巅峰意境已经开始慢慢泄露,可是他还是找不到出手的地方。
而且直觉告诉他,他无论如何出剑,最终的结果都是被对方杀死。
竟然无一活路。
这次是午马沉默了,因为世上无人愿死。
这一剑,还在泄气。
这令看着这里的数十双眼睛露出失望和鄙夷。
什么剑圣弟子,还不一样是贪生怕死之徒。
午马的意境已经不在巅峰。
一水墨眯眼看着这个文士模样的男子,最后摇了摇头。
可就是他摇头的一瞬间。
午马气机陡然一转,如同风雷盈满双袖,他的剑动了——
这一剑竟然重回巅峰。
怎么可能?
这种蓄力释放了之后还能重新在瞬间蓄起?
“此剑吾师年少所创绝学,峰回路转——杀敌不测。当年疯癫头陀便是死在我师父这一剑之下。”
丑牛目中闪光,笑道。
峰回路转——不见君。
一水墨只觉得分心瞬间眼前一白,再见人时一抹寒芒先到。
一剑封喉。
叮——
午马手持长剑抵在一水墨咽喉要塞。
发出清脆的声响。
剑是从剑尖开始断裂的,一直裂开——碎如玻璃纷纷扬扬。
午马看着自己断裂的剑。
看着它们洒落一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午马眯着眼,一字一句道。
一水墨手中幻化出一杆长枪,毫不费力的刺穿午马的身体。
“下去就知道了。”
午马被从枪尖拍落。
坠下云端,落到大地之上,四处黑炎涛涛,废墟瓦砾。
他躺在地上,口中吐出鲜血。
脸上恍惚。
一水墨手持长枪,枪杆子上黑焰更盛,然后他在乌云中举起带有毁灭气息的长枪,往大地上的目标掷去,这一掷,带起一道云痕。
枪落下,带着死亡。
午马无力挣扎,闭着眼睛等待着这最后一击。
好似生死注定。
但世上还有人能阻生死。
南天门掌教张阳关站在午马头顶之处,笑眯眯的看着午马。
“小伙子,剑不是这么用的。”
一水墨看到这个老人的一瞬间,终于浑身气机大放,天上卷来铺天盖地的乌云,包裹着他全身,一副漆黑的魔将铠甲将他衬托着凶焰滔天。
然后张阳关根本没看他,只是用背对着他,他那杆长枪也只是在老人背后一尺之处,半寸不能再进。
午马看清了老人的样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是徒然。
“师父教我剑,说,剑就是这样用的。”
“我当年也告诉过你师父,剑,不是这么用的。”
午马丧气的将头磕在地上,仰面看着漫天乌云黑焰。
“那师父肯定没听您的……”
张阳关笑道:“不过他当年听了我的,可能现在世人也不会送个‘剑圣’的名头给他。也不至于画地为牢,现在寸步难行。”
午马说道:“我会把……真人的原话告诉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