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栗木一字一句,气势如虹,此刻凯旋镇的镇长老李头已经拄着拐被人扶着尽量快速到达此地,仔细一看,嘿,这不是刘板桥的大徒弟么。
这就做了大官儿回来了?一会儿得好好亲热一番。镇长老李头再看那招灵幡,写的却是百夫长栗员。
“栗员?栗员那小子没了?……”
老李头本来想着上前去打个招呼,突然心神巨震,嘀咕着又退了回来,然后拉着一个在他这里做事的年轻人气急败坏道:“快去李老爷家里,让他们把王寡妇放啦!快去,就说王寡妇儿子的军队找上门了!
快!”
原来老李头想起今天发生的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就是听说王寡妇在李老爷家里偷了钱,被吊起来打了。
打了也就打了,一个区区孀居寡妇,能翻起什么风浪……老李头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看到高头大马一百人,他忽然就想起来这茬儿。
糟了糟了!
老李头跟李老爷沾亲带故的,所以自然不愿意看到李老爷受灾,六神无主之下,这才想出拖延时间的主意,于是啊哟一声由人扶着上前。
“阿木啊……你回来了?”
老李头在乡里好多年了,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当年给自己塞过糖的,栗木惨淡一笑:“送阿员回来的。”
老李头和栗员几乎没什么交情,但是此刻突然就老泪纵横,止不住的啼哭道:“阿员?这是阿员么?”
然后老头子扶着灵柩,嘟嘟囔囔道:“啊哟,阿员啊,你怎么……你怎么这样子回来了?你这样子回来……你娘得多伤心啊……阿员啊。”
看着镇长老李头哭得这么伤心,栗木诧异之余,也没想那么多,哀叹道:“男儿报国死……王大娘会……会理解的。”
老李头缓缓摇头,却是往后面偷看了一眼,只见自己差遣的年轻人健步如飞,已经跑远了,这才哭哭啼啼的走过去,给栗木整了整军装。
栗木看他沟壑满脸,又老眼昏花流着眼泪,却丝毫挡不住心中的温情,好似自己的归来给这位老人带去了不少的心灵慰藉。
一时间他扶着棺材,看着镇长的背佝偻许多,脚步轻飘,不如年轻时候,也立刻热泪滚滚了:“李爷爷,你也,你也老了许多啊。”
老李头捧着栗木的脸,道:“孩子,苦了你们了。”
栗木忍着泪点点头。
“我把栗员送回来,我们凯旋了,我们在边关打了大胜仗!没准儿陛下也会封赏我们呢。”
听到陛下封赏这四个字,老李头脸色陡然变化了一下,似乎瞬间容光焕发,但是呢他自己也察觉到不妥,于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陛下的封赏定然是爱屋及乌,福泽凯旋镇啊……
难道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升官不成?
这时,栗木一声令下,他们缓缓往镇子里面走去,气氛庄严而肃穆。
“李爷爷,王大娘还住在竹林里么?”
栗木问道。
老李头还沉浸在荣光之中,突然听到栗木要寻王寡妇,浑身一震,好似重返年轻一般突然扔掉拐棍儿,双臂张开,如同母鸡一般将众人之路拦住。
“不行!不可以!”
栗木手中棺材都一震。
他狐疑的看着这个垂垂老矣但是此刻似乎打了鸡血一般的老头儿。
“怎么李爷爷?”栗木微微侧脸疑惑道。
老李头儿知道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心虚不已,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期期艾艾道:“啊……嗯……是这样的,阿员……王寡妇她……有些事,最近发生了一些事……”
怎么办?难道老夫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栗木么?王寡妇可是被吊起来打,半死不活的,如果如实的说给他们听王寡妇现在的处境……
老李头看了一眼栗木腰上面的钢刀,吞了口唾沫。
游吹云早看出来老李头的心虚,给栗木使了一个眼色。
栗木只好散发出气机,将老李头吓了一吓,然后有些不容撒谎的恐吓道:“李爷爷,王大娘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
老李头心里这般呐喊,但是被栗木气机压着,竟然一时间不敢说谎话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找个什么理由支过去。
栗木加重了语气:“李爷爷!王大娘在哪里?”
老李头被他这一喝,立即双腿一软,甚至坐在了地上。
镇子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镇长一下子便被栗木吼得坐在地上了?今天不是一个好日子么,怎么看起来有变化了?
一时间喧闹的人群也安静下来,大家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阿木!”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栗木惊喜的抬头回道:“二姨?是二姨么?”
那个长工妇人跌跌撞撞奔来,一见到栗木便忍不住嚎啕大哭,栗木不明就里,但是见到二姨脸上竟然有一块淤青,登时大怒。
“二姨,怎么回事?有人打你了?”
二姨抱着栗木的腿,还是不住地抽泣,一时根本说不了话,而老李头一见到这个妇女脸色便刷的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