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棋子不偏不倚,一气呵成。
而太子,这位富贵相的富贵人,则是脸色略有些难看。
“老大人,您说,父皇真能把祁瑾瑜杀了么?”
虽然在对弈,但太子明显心不在焉,而且对那宫中的雷鸣云雾十足在意。
“殿下留神,小心老臣杀你个片甲不留。”
少保气势十足,就好似他又如当年在战场上面一口气将敌军杀得丢盔弃甲,举手投降。
不过太子只是瞥了一眼棋盘,随意一处填补一气,便让形势颠倒,太子少保那边便被堵了一片。
“额——殿下好棋艺——且容老臣悔一步。”
“老大人请便。”
然后这位老大人还真的恬不知耻的将自己和太子的棋抠了回来。
不过他没有下这一步,而是扭头看向那蓦然出现的监正虚影。
“这个底牌确实大,可抵五万兵。”
太子少保表情变化之快,气氛瞬时间严肃起来。
太子叹气,也无心下棋了,眼见天上的白龙再度嚣张起来:“孤,这位皇兄……还真是比孤有本事。”
少保终于把目光落到太子身上。
“殿下此言差矣。”
“老大人请讲,孤愿听教诲。”
“殿下宅心仁厚,监国二十二年,劳苦功高,理应顺承天意,登基为帝。”
少保说道:“而有本事的人,这天下最不缺就是有本事之人。本朝军神王玄霸,万年值此一人,谁人敢不敬?算得最有本事的人了吧,便是老夫,也是服他的。
可不也是大夏朝臣?任凭他权势滔天,最后依旧不是卸甲归田的下场……当年也是他惊醒了老臣,功高震主四个字。老臣这才急流勇退,保全了自己。
可见本事带来权势,而权势为人所用,也会随时为人所弃。
在中央机构面前,滔天权势也不过是拿捏的蚂蚁而已。
殿下能够顺利登基,才是奉天承运。”
太子叹口气道:“那是孤能够登基,可问题就在于此。”
他站起身来,身形颀长,在窗前仰望风云变色,不露半点峥嵘。
而少保久坐不动。
“殿下到底担心什么。”
太子长叹一声:“天下人不直孤久矣。”
少保立即打断道:“表面上,是殿下理政,可是实际上是高皇后裁决,外戚乱国——难道这一点,朝中那些老古板们会看不透?
要说天下人不直殿下久已,其实是天下人不直高皇后久矣。”
太子回头,眼神犀利如蛇鹰,但霎时间变化为常:“母后是孤的生身母亲,天下哪有儿子找母亲麻烦的?”
少保盯着桌面棋局:“殿下以为,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么?”
太子悚然一惊,也不顾君臣礼仪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你们万万不可妄自行事。”
少保轻叹一声,说道:“殿下监国二十年,难道不知道这世间最可怕也是最不可控的四个字是什么么?”
太子沉默不语。
“殿下,老臣告辞了,顺道去看看金刀卫指挥使那边在做什么?有坏人在皇城兴风作浪,彼辈却作壁上观。真是尸位素餐,无耻无耻”
走的时候,这位老大人居然站起来是一瘸一拐的,太子醒醒神赶紧上来搀扶着残疾老人,但老人却兴致缺缺的推脱了,出门之时便抬头望望天:“戎马半辈子,还学会说点腐儒之词了——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谁不会变呢。”
——
神王墓。
这个帝国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在地下大墓室,随着神王墓的名声打响,在山野之间的大妖等慕名而来,纷纷来投,甚至有海族妖鬼通过地下溶洞千里迢迢而来,投奔鬼王。
一时之间,这个在大夏交州的奇异王国,竟然聚拢了百万余众,成为了大夏国土中的国中之国了。
而投奔而来的妖魔鬼怪们,则有大概四股势力可供选择。
第一自然是最大的鬼王麾下。
第二则是战功最大的黑风大将军。
第三是祁王,第四就是天策将军皇子鬼面人了。
前三者,基本都是都是无恶不作的妖魔鬼怪来投,但天策将军却很奇怪——这家伙似乎对那些在大夏混不下去而来投奔的人族很是宽容,一律收受下来。
后来人们想清楚了一点也就不奇怪了,这家伙本来也就是个人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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