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微微点头,问道:“何刺史怎么说?”
赵含章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此次前去解困的援军总共两万多人,战后,何刺史只让人送来了五车粮食,之后再没有了,我回来时,何刺史已经在催促大军离开,但将士们粮草吃尽,连启程的粮草也没有。”
众人沉默下来,她没有说何刺史要怎么解决西平和赵氏的难题,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连一顿饱饭都不舍得给去援助军队的刺史,他会舍得给钱给人保护西平,保护赵氏吗?
别说他们自给自足,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朝廷恨不得把民间的资源都搜刮上去,去争上面那個位置,去保护自己。
大家都动摇起来,不断的去看赵淞。
这超过了赵淞的道德水准,这岂不是光明正大的挖国家墙角吗?
一直沉默的赵铭便幽幽的道:“阿父,这不仅是为了保护赵氏,也是为了保护西平的百姓,西平县可不止我们姓赵的人。”
赵淞一想还真是,于是心里好受了点儿,勉强同意了这件事。
赵含章松了一口气,赵淞松口,那赵氏这边就算通过了,其他家便不成问题。
正事儿说完,赵含章喝了一口水,想起一事来,扭头看向赵瑚,“七叔祖,你之前欠县衙的赋税得补上,含章现在穷得很,您可得帮帮我。”
赵瑚一呆,差点儿跳脚,“我什么时候欠县衙的赋税了?”
他瞪眼,不假思索的喊道:“你要查隐户?好啊你赵三娘,我才帮你说话,你自己都隐户呢,转身就查我隐户?”
赵淞重重的咳嗽一声,警告的喊了一句,“老七!”
赵含章无语道:“七叔祖,我啥时候说过要查你隐户了?我要的是县衙账簿上该有的那一份赋税,我都核对过了,你每年都少缴了,去年尤其多。”
赵淞就幽幽地问,“老七,你是不是把你家的明账给并到暗账里去了?”
赵瑚就用力思考起来,难道他真的弄错了?
“我回去让人查一查,”赵瑚顿了顿后道:“范县令都死了,人死账消,你还找我拿账……”
赵含章幽幽地道:“七叔祖,那账不是范县令的,是西平县衙的,我现在是新县令。”
其他人也忙道:“是啊,老七,你就给她吧,现在三娘也难,要养这么多人呢。”
“给她吧,给她吧,隐户都给你留着了,又没掘你的底,她一个孩子,要是不先找个大头的下手,后头县城那些人也不可能搭理她。”
赵含章深以为然的点头,“还是十一叔祖通透。”
赵瑚:“合着你拿我当你杀鸡儆猴的鸡啊。”
赵含章:“那必然不是,以七叔祖您欠的数目来看,您哪是鸡啊,您得是那只猴。”
赵淞又转而训她,“促狭,哪有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赵含章连忙乖巧的认错,气氛一松,大家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