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宽被推到前面,有些结巴的问道:“三……使君,这信上写了什么?”
赵含章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将手中的信递给章太守,“章太守要看看吗?这是东海王给你的回信。”
一旁的傅庭涵代为解释,“章太守以豫州投了东海王,以求豫州刺史之位,东海王答应了,这是正式任命他为豫州刺史的信,上面不仅盖了东海王的印章,还盖了玉玺。”
这说明玉玺在东海王手中,他可代天子行事。
别说,有这封信在,章太守比赵含章还要名正言顺。
章太守也想到了这一点儿,他一把扯过赵含章手中的信,不顾她按压在他肩膀上的手,大喜,“我是刺史了!”
他看了赵含章一眼,目光随即扫过荀修等人,脸色一沉道:“怎么,你们是只认何刺史的遗言,不认朝廷调度吗?”
荀修等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确定起来,可他们也不是全都没脑子的,米策忍不住青着脸道:“章太守,你此举才是将豫州架在火上烤,我们站在苟晞这边是因为苟晞助我们驱逐匈奴,我们回报他是天经地义,你这样将我们投给东海王,同样将豫州陷于争斗中,却还陷我们于不义!”
“不错,”荀修也很不高兴,同时不服气,如果章太守都能当刺史,他为何不可,这次军功他也不小的。
赵含章当刺史也就算了,一来,她是何刺史选定的人,他们这些人都算是何刺史的心腹,临终前,何刺史把他们交给了赵含章;二来,这次豫州之困,赵含章功劳最大,所以她当刺史大家还算认,章太守凭什么?
荀修很想大喊一声,如果章太守都可以,那他也可以啊!
不过左右看了看,他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赵含章脸上还带着笑,同时收回了按压着他肩膀的手,认真的回答章太守的问题,“认!豫州是朝廷的豫州,我们怎会不认朝廷调度呢?”
赵含章身后的傅庭涵闭了闭眼,然后将腰上挎着的长剑抽出来交给她。
这是赵长舆给赵含章的剑,后来傅庭涵拿着钢给她重新炼过,但炼出来以后,赵含章却不怎么用,她更多的喜欢用长枪,所以这把剑一直是傅庭涵用着的。
赵含章接过剑,章太守心中瞬间升起不好的预感,连连后退,身后却被一人挡住,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赵含章都没有废话,直接往他心口插去,章太守没想到她竟连一点反应辩解的时间都不给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你……”
众将士也吓了一跳,齐齐往后一退,中间瞬间只剩下几个人,让众人可以一目了然。
站在赵含章身边的傅庭涵,刚给赵含章递完剑,站在章太守身后的是赵驹,他也是被重点嘉奖的一人,他手上还拎着一个酒坛,只用一只手按住章太守的肩膀,不让他往后退……
边上还站着一个一脸懵逼,脸色发白的赵宽。
赵含章身后不知何时还站下来一个孙令蕙,此时中间只剩下他们这几个了。
赵含章将剑拔出来,没有避开喷溅出来的鲜血,她剑尖往下一斜,血便顺着血槽往下低落,她脸上表情和之前没多少变化,依旧和煦,还带着笑意,“我听朝廷的调度,但新任刺史要是死了,不就可以又换一个了吗?”
章太守还没死绝,他的意识还在,他按住胸口缓缓落在地上,抖着嘴唇看着赵含章,与左右下令道:“来人,来人,杀了赵含章与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