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站在山上,可以看到山下长安城内的亿万灯火,将整个长安城都收敛于眼底。
在书院的最顶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阙内,婴孩手臂粗细的烛火点燃一排,将整座大殿映衬的犹若白日。
灯火下,一身穿白衣,二十岁左右模样的青年,手中持着一杆细长的笔,正在轻轻点缀画板上的山河。
“可惜,还差了一点火候。”
异象崩散,大殿内恢复了昏暗。唯有烛光在缓缓摇动。
“你的心乱了。先前下山,妄作无名,对你的影响还是太大。不过还好,你还有时间!十年的时间都熬过来了,不差最后这几天!”青衣老者缓缓开口。
伴随着青年提笔点缀,画卷上有毫光迸射,其上山水不断扭曲,线条隐隐跳跃,似乎活了过来。
眼见着那画卷不断震动,虚空中有莲花虚影在缓缓凝聚,身旁青衣老者见此亦是满意的点点头。
眼见着虚空中的异象越来越真实,那异象也越来越逼真,就在此时,青年顿笔:
“你已经很不错了,年轻一辈,无人能出你之右。就算是圣京中的那些天骄,也比不得你。长安十年画运,就是你铸就神话的根基。错非为了十年长安大运,你早就是名震天下的巨匠了。”青衣老者轻轻一笑,眼神中尽是满意之色:
“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等你入品,夺了长安造化,铸就神话之根基,便可随我返回自然画院,到那时老夫亲自收你为弟子。”
“弟子觉得,无需再等三日,今日弟子便可入品。”王高秋笑了:“教祖为弟子谋划了十年,区区一个蝼蚁般的人物,安能影响我的心智?况且,前日姨母为我送来了安神香。”
“是啊,十年都熬过来了,汇聚长安十年画运,就是为了积蓄大势,助我破境,一飞冲霄。距离十年之期还差了三日,是我心急了!三日之后,便是我尽吞长安大运,以长安为我成道的基石之时。”王高秋提着笔杆,看着身前的长安图卷,眼神里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身为自然画院的种子,为何会在长安书院这等普通书院蛰伏十年?为的就是铸下绝世根基。
十年蛰伏,只差三日,便可破茧成蝶。
“请师傅为弟子点燃,弟子今日便要借助此香火入品,夺了长安十年大运,夺了那传说中的《长安图》,为弟子铸就神话之根基。”王高秋道。
“太奢侈,太浪费了!你三日后必定可以入品,又何必浪费了这至宝?”李文芳的眼神中满是不舍。
“自然画院即将开院,弟子夺了那长安图还要时间来打磨根基,弟子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况且,借助此至宝,弟子才能铸就神话级别的完美根基。”王高秋道了句。
王高秋说着话,自袖子里掏出一株金黄色的香火,呈现于老者身前。
“这是当年太祖皇帝炼制江山社稷图,尽夺神州造化而生出的天然瑰宝,一株香火就算是神话也求不得,距离太祖皇帝开国过去了一万八千年,安神香越来越少,皇室也从不外流,唯有当朝天子才可享用。你那姨母待你是真的好,就连天子的贡品都能弄来。”李文芳一身青衣,看着手中香火,眼神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安神香,就算自然画院的教祖,也是求而不得的至宝。
不过片刻,那契机撞入长安城内,转入长安城的每家每户,弥散于长安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
此时长安城嗡鸣,虚空扭曲,竟然在与那契机共振。
整个长安城忽然失去了颜色,此时的长安城就像是一副彩色画卷,而其上所有的颜色,尽数被那股契机剥离。
听闻这话,李文芳不再多说,只是面带不舍、惋惜的将安神香点燃,插入了香炉内:“你们这群王公子弟,未免太过于奢侈。”
王高秋没有接话,只是凝神屏息,看着那灯火长安,直至天边一缕朝阳升起,安神香点燃那过半,才见其忽然拿起案几上的笔墨,运笔如飞迅速下笔。
伴随着王高秋落笔,画卷上一道道灯火出现,一股奇异的波动在天地间弥散开来,自画卷中飘荡而出,向着长安画院的山间弥漫了过去,而后伴随着王高秋的落笔,那画卷上契机不断蔓延,有若是海浪席卷平原,漫过无数山川,向着长安城而去。
县衙后院
一个中年男人,此时正在批阅折子,感受着外界神光,不由惊得站起身:
“江山社稷图感应?这是有人在盗取长安造化!”
那千家万户的契机,此时被汇聚在长安城上,化作了一道梦幻朦胧的卷轴,不断扭曲虚空,似乎要从长安城上剥离下来。
无数的百姓有若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法,身型定在那里,动弹不得。整个长安城时间似乎停止了流逝,所有的声音、时光尽数被那股契机所剥夺。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长安县衙,一副悬挂于县衙屏风上的图卷忽然震动,其上迸射出无量神光,冲出县衙照亮整座街道。与冥冥中的那股契机对抗。
“大胆狂徒,竟然敢盗取长安卷,夺取长安众生的气数,简直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怕人皇镇杀与你?”
“来人,速速调动长安图镇压此人!”县令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