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数千里外的京城,飞雪之下,红墙金瓦的皇宫,越发显得庄重巍峨。
在紫禁城西所的钟粹宫,处处白幔低垂,哭声隐隐传来。
“福王殿下,您节哀啊!”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宦官,满面悲痛的对伏在灵前哀哀哭泣青年男子说道。
“罗公公,母妃,母妃她怎么突然就去了呢?”福王墨宸哭着道。
“贵妃娘娘缠绵病榻多日,太医院也使出浑身解数,可惜回天乏术。殿下,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母妃!”福王伏在地上大哭起来。
他不仅仅是哭自己失去了母亲,也是哭自己悲惨的命运。
十一弟的遇刺,种种迹象都着落在他的头上,令他百口难辩。有母妃在时,还能时不时的在陛下面前给他宽解一二,才勉强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
但即使如此,属于他这一脉的官员,已经纷纷弃他而去。而三弟恭王一系,却不停的揪着他的纰漏雪片般的上弹章。
事情不大,可日积月累,使得他在父皇的心里,印象越发的差了。
崇熙帝年约五十许,可常年繁忙的政务,是他看起来并不比卖肉的杜老爹年轻多少。甚至在身体硬朗方面,还大是不如呢!
毕竟前朝与后宫,两处来回操劳,对精力的损伤很大。
贵妃薨逝,让他又受了一重打击。穆贵妃是他在潜邸时,就陪在他身边的人。风风雨雨三十年走到如今,结果却先去了。
这让他不禁唏嘘不已。
在大内总管太监王得一的搀扶下,他缓缓行至贵妃的灵前。“琳儿啊,想不到,你还是嫌朕而去了!”说话间,两行泪水潸然落下。
“父皇!”墨宸悲呛大喊一声,扑到崇熙帝的身前。“呜呜呜!”他又大哭起来。
一旁的王得一沉声说道:“福王殿下,陛下身体欠佳,心绪不宁,大悲大怒都会伤到龙体。还请殿下节哀,好令陛下宽心。”
墨宸顿时便不敢再哭。“父皇,您也多保重!母妃这一世得您的宠爱,便是去了,也得安详!”
“唉!”崇熙帝叹了口气,“她还年轻着呢!朕还没去,她怎么就去了?”
墨宸又大哭起来,“父皇可别说这样的话,叫儿臣情何以堪啊!”
太子并其他皇子也陆续赶到。“父皇节哀!福王节哀!”
崇熙帝看着眼前这些儿子,不禁摇了摇头。太子虽为嫡长,可天资平庸,沉默寡言,向来是不怎么合他的心意。
福王小时候倒是好,乖巧可爱,冰雪聪明。这大了就差了一点,骄横暴躁,不够稳重。
老三恭王,身强体壮,颇有他外祖家的风范。
其余的诸子都年纪不大。
看了一圈,还是没见齐王墨诩的身影。“老十一什么情况?怎么还没有找到?”崇熙帝沉声问道。
“这都一年了,怎么还是没有音讯?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去找?”崇熙帝有点动火,气血上涌,不由得咳嗽起来。
“父皇息怒!”太子赶忙跪下,“儿臣已经派了羽林军在北疆四省各处寻找。已经在河西省,打探到一些消息,正派人去查探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