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
骆父和骆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看似在认真的看着电视,可仔细观察的话,却能发现夫妻俩都有些心不在焉。
“九点多了,佳明和锁锁怎么还没起床,哎,真是担心他们俩。”
骆母从电视机右下角看到时间都不知不觉九点多了,儿子和外甥女却都还没有起床。
心里不由有些焦急。
担心的情绪,都表现在了她的脸上。
未加丝毫的掩饰。
“有什么好担心的?”
骆父瞥了一眼妻子,语气很随意的说道:“两个孩子昨晚虽然已经说开了,但哪能短时间就能完全接受呢?”
“想都不用想,佳明和锁锁,昨晚肯定又失眠了,就让他们俩再多睡会儿吧。”
“嗯。”
听到丈夫这话,骆母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外甥女昨晚跟儿子摊牌了。
虽然儿子说了,以后再也不会纠缠她。
但毕竟喜欢了这么多年。
确实也无法立马就能彻底的放下。
即便是只宠物狗。
养了多年,都有感情不是?
更别说,还是外甥女锁锁这样的大美女了。
至于锁锁?
想到昨晚自己口不择言骂出来的话,骆母心里微微也有些后悔。
晚上睡觉的时候。
她认真的反省了下自己。
话?
说得确实重了点。
大家在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了,外甥女什么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昨晚骂出来的话,绝对伤到她了。
而且是很伤,很伤她的心。
骆母昨晚躺在床上,也是久久未能入眠,心里也很责怪她自己,但所谓覆水难收。
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不管再怎么难听。
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她能怎么办呢?
“你说我要不要跟锁锁道个歉?”
骆母犹豫了一下,瞄了眼旁边坐着的丈夫,对他问了句。
“你觉得呢?”
骆父笑着反问了一句,又乐道:“你自己心里都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呢?”
他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个妻子啊,这么多年了,脾气还真是一直都没有发生过变化,有时候话确实说得很难听。
但她就是这么个急性子。
经常逞一时口舌之快后,事后又会后悔。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我还是给锁锁道个歉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舅妈,昨晚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希望锁锁能原谅我吧。”
骆母叹了叹气,低声道。
无论如何,外甥女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到他们家来生活了,二十多年下来,她也把外甥女当成了半个女儿对待。
如果外甥女真生了她的气。
然后从此就和她这个舅妈断绝关系了,那她心里还是很痛心的,会非常的舍不得。
“是该道个歉。”
骆父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而诚恳的说道:“锁锁性子你也知道,看着开朗大方,其实说实话,不是一般的敏感,平时还好,但只要一提到她爸妈,她就……”
“不过呢,她脾气也挺好的,把什么事都看得开,只要你真诚的跟锁锁道个歉,我相信她心里即便有疙瘩,也会消除的,不会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至于佳明?”
“他,咱们就不用管了。”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昨晚既然已经说开,相信他慢慢会真正的想通吧。”
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
骆母今天难得没有反驳丈夫的话,她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管的泼妇。
自然知道孰轻孰重,分得清轻重缓急。
昨天之所以会那么失态。
是因为儿子的沮丧状态确实吓到她了,一整天不吃不喝,还哭了一天。
她担心儿子出什么意外。
这个儿子。
就是她当妈的心头宝啊。
但后来既然儿子也愿意吃饭了,情绪也逐渐稳定了,那她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开始想到了外甥女。
“放心吧,等锁锁起床后,我这个当舅妈的,会给她道歉的。”她表情认真的说道。
“嗯,这我就放心了。”
骆父点了点头,又道:“锁锁她爸过两天就要回国了,如果看到咱们和锁锁闹僵了,也确实不太好。”
“嗯,我知道的。”
骆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瓜子,放在茶几上,边嗑瓜子,边回应了丈夫一句。
这个道理,她何尝不知道呢?
锁锁她爸再怎么不负责任,但每个月还是会按时打钱回来,这么多年来,锁锁的生活费和房租,也一直都是给着走的。
说明,他对这个女儿,还是有感情的。
一直没有回国?
那也是他身不由己啊。
不能全怪他。
“舅妈,我不生你气了。”
屋内。
朱锁锁刚醒来一会儿。
听到外面舅舅和舅妈的对话,嘴角不自觉的勾勒起了一抹浅浅的好看的幅度。
父母和子女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呢?
她很懂事。
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在骆家生活这么多年,潜意识里,她也没有把舅舅舅妈当成什么亲戚,有时候也有当成她爸妈的感觉。
听到她舅妈要给她道歉。
她心情顿时好受了许多。
不过。
疙瘩和隔阂毕竟还是有了。
本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就有种寄人篱下的感受。
昨晚被无端端骂了一顿后,这种感触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