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长安所说，曹正淳的眼中多了几分意外。

像是没有想到李长安会这样说话一样。

可紧随而来的，是曹正淳眼中冷冽之意更甚了几分。

作为一个宦官，从小身处这皇宫之中，必须要掌握的便是谄媚和人畜无害。

否则的话，一看就是奸人的样子，有那个皇帝会放心的将权利交给这些人？

也是因为多年皇宫身处为奴为婢的原因，使得曹正淳几十年来养成了一个习惯。

即便是心中怒意升腾，脸上也是可以维持笑容不断。

甚至心中的杀意越强，脸上的笑容也就越浓郁。

倒是有点像恶人谷中十大恶人之一，有着“笑里藏刀”外号的哈哈儿。

最擅长笑面待人时暗放冷箭，使人身死之时猝不及防。

因此，眼中虽然冷意弥漫，但曹正淳的脸上却是笑容逐渐浓厚。

瞥了一眼朱无视后，曹正淳开口道：“也难怪，公子身后有着神侯这样的人撑腰，在这京城之中的确是可以横行无忌，堂而皇之的杀个人而已，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

说到这里，曹正淳声音一顿，间隔了一两秒后方才继续道：“不过，本来这事有着神侯撑着，的确不算大事。”

“可偏偏下午公子所杀的人里面，有一个是本督主的亲妹妹。”

“不知道这位公子可否给本督主解释解释？到底本督主那妹妹，是怎么惹到公子才会引来这杀身之祸呢？”

李长安想了想道：“可能是太吵了，我比较喜欢安静点。”

曹正淳皮笑肉不笑道：“哦？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闻言，李长安问道道：“不够吗？”

曹正淳眼睛轻眯道：“够了，当然够了，别说是公子现在有正当理由，即便是没有正当的理由，单单是有神侯在背后当依仗这一点，别说只是本督主的妹妹。”

“就算是本督主，公子想要杀了都行。”

李长安轻笑道：“那我要是想的话事先给你说一声？”

曹正淳笑道：“那咱家可就劳烦公子了？”

李长安微笑道：“不麻烦，尊老爱幼嘛！传统美德。”

老实讲，若是没听到前面两人所言。

亦或是不知道曹正淳和李长安之间发生的事情，单单是此刻两人的神态以及口吻，很难让人将两人的对话联想到其他方面去。

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一番对话后，曹正淳才是开口道：“今日江家之时，公子手下的人从江家带走了一物，本督主那妹夫专程找到了本督主，想要向公子讨回来。”

“还望公子能够将东西物归原主。”

“嗯？”

听着曹正淳所言，此前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朱无视神色微动，情不自禁的看了曹正淳一眼。

但对于朱无视的视线，曹正淳却并没有搭理，而是依旧看着李长安，等待着李长安的回应。

这一反应看在眼中，使得朱无视眼中也是思绪之色流转。

蓦然多了几分好奇。

而在曹正淳提及此事的瞬间，李长安脑中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下午江别鹤被自己击伤之时掉落的那一个婴儿脑袋大小像是骰子造型一样的东西。

思绪回荡间，李长安漫不经心道：“现在江家数百人口还活着，已经算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

“一个顺手带走的小玩意儿，若我是江家的人，应该不会蠢到继续提出将这东西拿回去。”

曹正淳面容轻抬，眼中冷光流转。

但几息之后，曹正淳却是点头道：“说的也是！一个小物件换的数百人口存在，的确是已经赚了。

“倒是本督主唐突了。”

李长安笑道：”“没事，我这么大度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曹公公计较不是吗？”

看着从头到尾神色笃定而带着几分散漫的李长安，曹正淳笑了笑，随后忽然偏过头看了一眼朱无视。

沉吟了几秒后，曹正淳才是轻笑道：“这些天，神侯怕是有的忙了，只希望神侯能够一直像今天这样守着。”

听着曹正淳所言，朱无视语气冷漠道：“此事就不劳烦曹公公费心了。”

曹正淳微笑道：“神侯说的极是。”

说完，曹正淳再次深深的看了李长安一眼后，这才是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只是，在起身背对着两人的时候，曹正淳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张脸转而阴沉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