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这句话,绝对可以说是大熊猫点外卖,损到家了。
他这看似在自顾自装逼的一句话,却是巧妙的利用并列的修辞手法,将“师妃暄的使者”与“邪王石之轩”传人这两重身份,放在了一起,自然便给人一种,师妃暄与石之轩已经双“xuan”联合,勾搭成奸的错觉。
偏偏,他这句话还没有明着把这一点指出来,师妃暄若不反驳,自然会引起他人无限的遐想。如果急着反驳,又难免会给人留下一种做贼心虚的印象。
当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稀也是稀。
而被张放成功架到火上的师妃暄,眼神之中,却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无助的哀怨。语气也一下子变得软弱许多:“到底要妃暄怎么做,花公子才愿意相信,我对侯希白习得《不死印法》之事毫不知情?”
她所要表达的情绪,不但让近在咫尺的张放,险些受到影响。甚至就连那些躲在暗处观察的各路豪强,也情不自禁的被她那凄楚的声音所感染,再难生出什么厌恶的情绪。
果然,这师妃暄不愧是《慈航静斋》的头牌交际花,在处理公关危机方面的能力,还是很有一手的。
张放心知,若他还是继续揪住这个问题不放,非但难以在师妃暄的身上打出追加伤害,反而还会给人留下一种,自己咄咄逼人,对方才是弱势群体的假象。
在暗自佩服此女手腕高明的同时,张放只是轻轻摇头:“不论师姑娘是否知情,你我都无法做出任何的佐证,继续探讨并无意义,你也同样无需向我证明什么。”
张放这句话,算是将这个话题彻底终结,同时又给其他人留下了足够的遐想空间。
总算是在这第一轮的激烈交锋之中,略占了些许的上风。
师妃暄对此,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继续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缠不清,对她来说更加有损无益。索性便放弃了追究侯希白被杀一事,转而问道:“既然如此,不知关于七日之后的约定,花公子打算把地点定在何处?依旧是在这里吗?”
“此事不急!”
张放此刻已经占据上风,自然不会容她轻易溜走:“师姑娘当初不是说,只需观看一下《黄石天书》的前三页吗?现在,我已经把东西带过来了,师姑娘就不打算先睹为快?”
师妃暄闻言,不由再次一愣。
她提出借阅《黄石天书》的目的,当然不是真的对书上的内容感兴趣。而是抱着另外两个,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能够以此为借口,将张放骗进静念禅院,自然便可以请四大圣僧出手,彻底度化于他。就算不能,也要想办法证明他手里的《黄石天书》是冒牌货,狠狠的打击一下张放的声望。
然而,她此番没有带来和氏璧,同时也是对证伪《黄石天书》最没有准备的时候。
张放此刻愿意将天书拿出来,无疑是极为厉害的一步棋。
偏偏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由她师妃暄挑起,此刻更加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否则不论她怎么说,都会给张放继续向她发难的机会。
一瞬间想通個中关键,师妃暄当即点了点头。同时默默运起《慈航剑典》中的心法,一瞬间便进入到了“剑神无我”的超然境界,将一切情绪尽数抛诸脑后,将自身的状态调整至最佳。
神色淡然的冲张放点了点头:“如果花公子不介意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话音一落,师妃暄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见到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来张放便在与她说话的功夫,手掌之中已经凭空多出来一本黄色的小册子。这种近乎于凭空变物的本事,倒也并没有什么,很多变戏法的也能够做到。
接下来的一幕,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却见张放在取出小册子之后,就这样轻轻的将手一松,那本小册子却并没有因此坠落下去,同样也没有黏在他的手上。而是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着,缓缓的自他掌心之上飞起,又缓缓的沿着笔直的直线,朝着师妃暄飘了过去。
速度之慢,甚至让看到的人,感到有些不耐烦。
对于大唐世界的武者来说,想要将一本书扔出去很远,甚至是打断一棵小树都不算困难。但要如他一般,不借助任何的惯性之力,仿佛始终将其托在手上一样缓慢前移,他们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而这种闻所未闻之事,今天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眼前,又如何能让人不为之动容?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丈多点,这本书却是足足飘了近半分钟的时间,才终于抵达。最终,则是凭空悬停在师妃暄身前三尺之处,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张放的声音再度响起:“师姑娘,请。”
极度平淡的一句话,终于将所有暗中观察之人,从之前的震惊中拉回现实。而始终保持着“剑神无我”状态的师妃暄,却是强压下心里的震惊,神态自若的将秘籍接在手中,不紧不慢的翻开第一页。
借着月光,几行令人热血沸腾的词句,正式呈现在师妃暄眼前。
这位慈航静斋的入世传人一看之下,便禁不住眉头微皱。跟着又立刻恢复如常,仿佛不经意般檀口轻启,幽幽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