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笑了声,将她抱起来,放到他的软塌上,给她盖好被子,道:“好,朕这里人多,你放心睡……”
崇祯还没说完,小丫头就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就睡了。
崇祯哼笑了一声,转身向外走。
温体仁见着,目光微动的注视妙妙片刻,无声的跟在崇祯身后。
来到乾清宫正门之前,崇祯站在屋檐下,见着整个皇宫都被雪覆盖,白茫茫一片,心情忽然好了,笑着道:“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温体仁听着崇祯的,感觉似意有所指,一时间又想不透彻。
崇祯揣着手,见有宫女,内监在扫雪,余光瞥了眼温体仁,道:“温卿家,朕听说,南直隶一些地方的盐价,仍旧居高不下,百姓苦不堪言?”
温体仁并不知道崇祯一大早将他宣召入宫是什么原因,闻言就道:“臣来之前,是听闻一些,路过仔细看了看,明确得知,两淮转运司全力出盐,盐价在两分左右,相信,现在已经彻底回归正常了。”
崇祯点头,忽然道:“近来,因为南京六部那些被罢黜的官员,还有锦衣卫抓捕六大转运司的贪官污吏,引来了不小的风波,对毕自严,李邦华,田尔耕,魏忠贤的弹劾之声日趋激烈,没完没了,温卿家怎么看?”
温体仁顿时感觉,这又是考验,没有片刻犹豫的道:“陛下,既是贪官污吏,那就应该依法度行事,臣认为朝廷无措,诸位堂官也没有不对。”
崇祯见温体仁的不假思索,脸上笑了下,道:“温卿家这么说,朕就放心多了。淮扬的盐商,还在闹腾?”
朝廷发布了‘盐业许可’,规范了准入规则与门槛,同时,也将相当一部分原本的盐商给排除在外。
被排除在外的盐商哪里肯定答应,淮扬一直在闹,各种上书的奏本更是没停过。
温体仁见崇祯问的都是关于盐政的,心里稍松,道:“臣也有耳闻,不少已赚的盆满钵满的盐商,不甘心没有拿到盐业许可,在各地奔走串连,臣认为,可严令地方严惩不贷。”
崇祯看着雪,在门口吹着寒风,感觉有些冷,双手揣的紧了一些,道:“这些盐商,不止经营盐业,朕听说,他们还在张家口一带,与蒙古人、建虏做买卖?”
见崇祯话题突转,温体仁心里一突,神色不动,飞速思考起来。
张家口,是明朝与蒙古人互市的最重要的地方,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这互市关关停停,商人们早就习以为常,也不以为然,生意一直就没断过。
只是,随着朝局败坏,法度废弛,很多原本严禁,不可发生的事,现在已经到了明面上,没人在意了。
温体仁拿不准崇祯问话的意思,面色沉思,好一阵子,道:“陛下,这些,臣只是听闻,并不知事情,还需朝廷严查。”
温体仁话音刚落,崇祯忽然转身,看着温体仁道:“温卿家,对建虏使者要求互市怎么看?”
温体仁神色不动,微微低头,心里越发警醒,这次没有犹豫,道:“陛下,臣认为不可。”
崇祯微笑,道:“继续说。”
温体仁猜不透崇祯今天召见的目的,一连的几个问题貌似有关联,却又好像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他话头不由变得谨慎,道:“陛下,建虏已尾大不掉,不可再助长,否则必将拖延我大明平辽的时间。”
温体仁这话就说的高明了,找不出半点的毛病。
崇祯看着他,微笑不语,心里哪怕见识过了,还是暗自感慨。
就这位的说话水平,难怪历史上能成为崇祯朝在位时间最长的首辅。
“朕,”
崇祯注视着温体仁孤僻,冷傲的的神情,慢慢的道:“朕,想请卿家,去查处这些不法盐商,关闭张家口等互市之地。顺便……封锁长城,严禁走私!卿家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