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常纯把那张传唤证也展示出来,“……要向梅四海先生问几个问题。”
那男看护狐疑看着常纯:“……你真的是警察?”
“……你不信可以打警方电话,去查询我的证件号码。”常纯板起脸,“行了,我的时间不多,请你和那位女士都离开房间,我要单独询问梅四海先生。”
“我们是看护,我们不能离开梅先生一步。”那位女看护也站起来,拒绝常纯的提议。
常纯笑了笑:“如果你们不走,那就是妨碍公务,阻碍司法公正。你们真的想被带去警局行政拘留几天?那可是会留案底的,到时候你们家有直系亲属想考公务员,可就没有机会了。”
她这话一说,两个中年男女看护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梅四海的病房。
坐在病床上的梅四海本来气定神闲,根本不想理会常纯。
可一转眼,他高价请来的两个看护毫不犹豫就走了,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常纯笑嘻嘻走过来,在他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指指自己胸前佩戴的出警记录仪,说:“梅先生您放心,我的一言一行都会记在这个出警记录仪上,而且会即时上传到我们警局的云端系统,不会因为设备出现问题影响记录。”
梅四海几不可察地瞥了一眼那个小小的摄像头,轻轻哼了一声,说:“常警官,请问找我什么事?上一次我可是在你们警局被逼得中风了。”
常纯坐得很是端正,恭恭敬敬地说:“梅老先生,上一次您去我们警局是为了八年前的案子。今天我来问话,是为了三个月前的案子,情况完全不同,您大可放心。”
梅四海:“……”
不都是案子?他放什么心?
梅四海紧紧抿住唇,才没有吐槽。
常纯装模作样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做出记录的样子,说:“梅老先生,去年十二月五号,你在什么地方?”
梅四海皱起眉头:“去年十二月五号?这么久了,我怎么记得?”
“那是不记得了?那我提醒一下,去年十二月五号,你有没有给你孙女王依依发短信,让她给你带降血压的药?”常纯念着自己小笔记本上的问题。
梅四海断然否认:“没有,我干嘛要依依给我带药?我自己的药都有专人送来的。”
“没有?”常纯也不意外梅四海会否认。
小偷都不会承认自己偷东西,常纯在派出所里做了几年片警,这种人见多了。
她一点都不奇怪,换了个角度问道:“那你是不是也没有让王依依那天回来之后,去梅里特风投见你?”
“当然没有。我都退休八年了,股票都转让给我女儿了,我跟梅里特风投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干嘛要去梅里特风投?”
梅四海也不承认他去过梅里特风投。
常纯用圆珠笔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心想,这老头是笃定没有监控拍下那辆车奔驰迈巴赫的车牌,所以来个一问三不知了。
她抬头,若有所思打量梅四海,突然发现梅四海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是身体看上去十分健康,一点都不像七十多岁的老人。
他头发倒是全白了,但是脸色红润。
穿着一件比较贴身的绸缎唐装,应该是复古男士睡衣的样式,比较薄,因此能从那袖子处,窥见他胳膊上的肌肉。
这个男人的手臂看上去像是练家子。
常纯眯起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