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案后面正端坐着一个男子,大约四十多岁,身穿一件冰蓝的上好丝绸,上面绣雅致竹叶花纹。
面相儒雅,器宇轩昂,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与淡然,头上黑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气势不容侵犯。
周丙正见二人进来,先开口道:“林兄弟可是稀客啊,不知今日有何事找我?”
“你认得我?”林向东不禁皱眉。
周丙正望着他,爽朗笑道:“如今林兄弟可是咱们城南炙手可热的人物。昨日带着上百号人与王五那厮在刘家肉铺砍杀,别说是我,恐怕眼下整个城南都知道了吧?”
一边说,一边吩咐身边小厮给林向东二人看茶。
林向东嘴角轻笑,坐在对面的凳子上,笑道:“周老板过奖了,我们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偶尔被逼急了发发脾气,上不了什么台面。不像周老板这种做大买卖的人。”
周丙正摆手道:“林兄弟也太自谦了,李独眼这个人我还算了解,在城南横行多年,实力不可小觑,能将他连根拔起你算青崖第一人,这可不是偶尔发脾气这么简单。”
说着抬手示意二人喝茶,继续道:“只是不知道今日林兄弟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其实是在下的一点私事,想问问周掌柜。”
林向东抿了口茶,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在下生了场大病,以前许多事已经记不得了。我今日来就是想求证一件事,我之前是否在你们借过五十两银子,还将房契押给了贵坊?”
“哦?竟还有这事?”
周丙正不禁皱眉,对身后的小厮道:“去前厅把巴管事找来。”
那小厮应了一声,匆忙跑了出去。
片刻功夫,就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慌慌张张走了进来。
一身青色长袍,头发发白,下巴蓄着山羊胡,精神抖擞,一看便知是个精明人。
巴管事朝周丙正拱拱手,恭敬道:“掌柜的,您找我?”
周丙正望向他,道:“前几日你可曾借给过林兄弟五十两银子,还收了他的房契?”
巴管事转头望向林向东,眼神中有些怪异,想了想道:“好像有这么回事,我记得前几日这位爷在博乐坊赌输了钱,问账房借过五十两银子,至于用什么做了抵押,还真一时想不起来。”
林向东不禁一怔,道:“可有凭证?”
“有有,都在账房存着呢,我这就去拿。”巴管事说着,连忙让身边小厮去账房拿账本。
片刻功夫,小厮便抱着一摞账本跑过来,巴管事拿起一个账本,来回翻了几页,道:“找到了,这位爷您过目,您看这字迹和名字可是您?”
林向东看了一眼,见上面赫然写着:本人林风林向东借博乐坊纹银五十两,并自愿将家中房契抵押出去,为期半月,若无归还,林家房产自动归博乐坊所有,以此为据。下面则是标注的时间和手印。
林向东顿时心中凉了半截,深吸一口气,道:“也罢,既然有凭据在先,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有道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在下今日来就是想把房契赎回去。”
说着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交给巴管事,道:“这是五十两银子,一文不少,能把房契还给我吗?”
“这……这……”巴管事一脸为难的望向周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