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起风了?今天还走不走啊?”小雪皱眉问道。两人一马躲在一堆碎石后面,戈壁滩上狂风肆虐,细碎的石子在风中漫天飞舞,大如拳头的石块骨碌碌地向前翻滚。
“看来是没法走了。”贺齐舟叹道:“石块都垒这么高了,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
“啊?才走了二十里都不到吧!你刚才堆石块时有没有受伤?”
“哪会啊?穿得像熊似的,再说里面不是还有护甲嘛!”贺齐舟满不在乎地说道,其实那些狂风中的碎石打在身上还是生疼生疼的。
“你真的决定折向东北吗?”小雪问道。
“嗯!你也看到了,现在地上几乎没有积雪了,今天唯一看到的雪也是像冰一样硬,上面动物的脚印是朝东北的,和我前天看到的一样,我想肯定是山谷里提前出发的那些动物留下的。”
“那不是离大齐越来越远了?”
“先活下去再说,动物有吃的,我们也就有吃的,如果往正东方向,我没把握这点食物能坚持到我们走出去的那一天。”
“好,听你的。”
次日清晨,风势渐小,贺齐舟循着时断时续的足印一路往西赶去,足印大多是羚羊、野马留下的,偶尔还夹杂着狼的脚印,这让贺齐舟信心大增,只是两天走出上百里,仍是无果。
到第三天时,地势渐有起伏,行进的路线也开始曲折起来,有时向东北,有时居然还会折向西方,地面仍旧全是碎石,贺齐舟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多走些路总好过饿死,这日偶尔在避风处能觅得一些杂草,不过基本都被啃成不足一寸的硬茬了,根本不够中雪塞牙缝的,好在宿营地倒是好找了一些,不用贺齐舟再去搬上千斤的石块垒成避风的石墙。
虽然越来越冷,但小雪的耐寒能力似有提高,连日的奔波未见其继续消瘦下去,体内的毒素也正在缓慢地消减,这让贺齐舟更感欣慰。
到了转向后的第四日,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雪,贺齐舟暗叫不妙,那些动物至少比他们早经过半个多月,如果被雪盖住了脚印那可就走投无路了,便催着中雪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一些巨石后的背风处,上次下的雪基本都凝固成冰了,那些足印仍清晰可见,走了十余里后足印居然越来越密集了,身前忽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山丘,所有的动物足迹都是往山顶而去。
山势极为平坦,虽然看着不过百余丈高,但到山顶的坡路仍是足足走了七八里,贺齐舟背着小雪一口气爬到坡顶,两人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山顶上并不平坦,而是深陷了下去,整座山顶下方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亦像是被一个直径四五里的巨碗嵌在顶上,而他们此时正站在碗的边沿,整个山顶上漫长的一圈,感觉都是和他们所站立处置一模一样的地形!
贺齐舟并不急于下到碗形的谷底,先沿着“碗沿”走了数百步,因为飘雪的天空有些阴郁,并不能看得很远,山的四周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而谷底究竟有多深也看不太清,只是感觉下方有巨石、灌木和草丛。
“从这里下吧,下到谷底的路要比上坡可陡多了。”贺齐舟道。
小雪喜道:“老天爷可真有意思,吃饱饭没事干,在山顶掏出这么大一个洞来,正好可以赏我们一口饭吃。”
“嗯,说不定此处正是仙境,吃了下面的奇花异果,就可以成仙,我们俩就在此证得大道吧。”贺齐舟一本正经地说道。
“证个头啊,小心脚下!”两人下坡的地方是东坡,常年的风吹日晒已经让坡面的石块极为松动,贺齐舟一不小心就踩落了几块大石,好在轻功了得及时稳住了身形,而大大小小的数十块碎石沿着陡坡一路滚了下去。
贺齐舟改变了走法,不再笔直向下,而是沿着内壁横着往下走,一路螺旋下行,走了数百丈,下行了约有五六十丈后地面逐渐坚实起来,坡面也渐平缓,雪幕之下,谷底的景象仍是看不太清,山坡上渐渐出现枯黄的低矮杂草,雪龙马也不啃食,一声长啸后径真往下冲去,贺齐舟也不平行了,背着许暮紧跟而下。
脚下杂草渐渐茂盛,又往下奔了三十四丈,居然出现了一些低矮灌木,雪龙马似乎有些犹豫,稍稍放慢脚步后再次往下冲去,贺齐舟也跟了下去,到谷底大约还有半里路程,此时已经能看清谷底的样貌了。
谷底呈圆形,直径约两里,非常平坦,不像碗,更像是盆子的底部,只是这个盆子极深,从最底下到上边的峰顶少说也有两百余丈,居然比盆地外的平地还要低上百来丈!
整个谷底就像是个神奇的太极图,自己现在所处的西坡,越是往下,草木越盛,居然有一人多高的小树,而谷底有些草色还是绿的!雪龙马正是直奔那些绿草而去!
草木之间已经能看到野马和羚羊的身影,只是瞧见贺齐舟他们接近后纷纷躲远一些;
与西坡竭然相反,越是靠近盆地东面,草木越是稀疏,到东坡之下时,景象与外面的戈壁滩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多出了许多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