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想办法。”贺齐舟低声回道。
“跟我走!”熊爷对着贺齐舟两人说道。身上的裘皮大衣已经脱去,里面居然是和他手下差不多的棉袍,然后又大声道:“这两天离开的客商多起来了,有些手脚不太干净,把家和货仓仔细看好喽!”
“是!”另一间小屋里有十来人同时回应,贺齐舟粗粗一算,加上那个随从、搬盐的手下、门口的守卫,那个熊爷手下至少也得有二十来人,也不知道那些窗户通向哪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甬道进来,似乎不太可能。正想着,熊爷独自一人带着他们从房间的东门走了出去。
贺齐舟心想不对啊,算起来这里已经是南市的围墙了,再走不是要撞墙了?果不其然,这东门后又是一个小仓库,却见熊爷打开一扇暗门,里面是向下的地道,熊爷道:“规矩懂的哦,出去别乱嚼舌根!”
贺齐舟点了点头,都懒得发声回他。秘道不长,十几丈而已,拾级而上时,一扇铁门紧闭。熊爷两长一短轻轻敲了一下,见没有回音,又敲了一回,这次总算有人来开门,开门者着羊皮袄,有点与贺齐舟身上的皮袄相似,不同之处在于,对方是皮在外,毛在内,而贺齐舟和许暮的皮袄则是羊毛一面朝外。
开门者一看熊爷身后的两人,皱眉道:“怎么是潘古部的?不是说不收盐了吗?你小子吃撑了?”“彪兄,老主顾了,上门的生意不好推啊。”熊爷说完又凑近年纪远小于自己的对方,谄媚地耳语起来:“这次盐是白送的,两千斤上好青盐,只要捎两个人过去就行,说是女的如果不去南边就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反正他俩在路上的死活听天由命就行!”
铁门内是一间黑黢黢的小屋,熊爷的耳语一字不落地落入耳中,听力过人的贺齐舟微微皱眉,开始担心起德山家来年的生计。
“你小子另外收好处了吧?”矮小的彪兄问道。
“我哪敢啊,劳烦彪兄通传一声吧。”熊爷一改那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等着!”彪兄走出小屋,熊爷又变回了原来威严的样子,对身后两人道:“进去后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知道没有?”
“知道了。”正在仔细观察密室的贺齐舟点头应道,心想此处应是盐帮避祸的密室,直接连通南市,逃跑时很容易便混入人群之中,倒也是个绝妙主意。
彪哥去了半柱香才返回,对熊爷道:“二哥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你先回去吧!”
“好好,记下了。”熊爷躬身从铁门中退出,走时仍不忘关照齐舟一句:“德山还在等你们,不要耍小聪明!”
贺齐舟心想,看来这个熊爷很担心别人知道他私自收受财物,到现在仍在威胁自己不要乱说。等熊爷退回地道,彪哥关上铁门,插上插销,然后带齐舟二人自东门出去,东门外是一间卧室,有两人正在酣睡,那间密室的门关上后居然就是这间卧室的衣橱,彪哥朝睡着的二人叫道:“我办事去了,你们看着点门。”
“滚,别吵老子睡觉!”其中一人用被子蒙住头,低吼一声。
彪哥也不介意,让齐舟两人跟上,出了那间卧室,又是一道长廊,长廊两边是一间间门户紧闭的房间,彪哥边走边说:“算你们运气好,今天当值的是二哥,照四哥的脾气,你们根本进不了这扇门。到时二哥说什么你们都要照做。”
“谢谢彪哥提醒。”齐舟道。
“本来外人进这里都是要蒙住眼睛的,不过潘古部也算是常客了,我们信得过你们这些生周牧人,你们家的事我也听说了,怪可怜的,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最近去南面的路上不太平,到时你们自己要小心一点。”彪哥道。
贺齐舟没想到对方还是个软心肠,可能是一直待在密室,还挺想和外人说说话,忙道:“我们会当心的,谢谢。”
行至长廊尽头有呼喝打斗声传来,一个拐弯后,贺齐舟眼前一亮,只见左侧是一个类似玉门小筑客厅一样的地方,四周是台阶一样的座位,一共有十来级,每级约两尺高,底下下陷的场地由夯土筑就,是一个长宽各五丈的擂台,擂台高出中央地面约三尺,四边离最低一级台阶约有一丈,此时台上正有两个赤膊的男子在你一拳我一腿的格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