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府道:“守不守得住,只有守过才知道。募兵一事现由小女在负责,至少能征到两千人,另外还会征集劳力运送粮草,你现在要做的是,须让关内将士都明白,守住了有活路,守不住——全都得死!”
“是,是,是。”鲍安唯唯诺诺地说道。自从柳知府一来,这榆关主将之位好像已经交到了这位文官手里。
“还有,让人连夜去东山采石,全都堆到西、北两处墙下;城门还要加固,护城的干壕能挖多宽就多宽,能挖多深就多深!”
“大伙都一夜没睡了……”鲍安苦着脸道。
“是要命还是要睡?你早半天通知我,干活的人会多出一倍!走吧,我们也去帮忙!只要守住七天,等萧家两万大军赶到就没事了!”柳知府话虽如此,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
镇北关,赫连长盈站在西侧山头,望着渐渐隐没于黄土之中的齐军,口中喃喃道:“跑吧,又能跑多远呢?”
除了两个箭垛下的柴火被沙土扑灭之外,城头其他地方仍在熊熊燃烧。无数的周军正从那两处垛口涌入镇北关,所有人只奔向两个地方——南门和北门。一把把铁锹、弯刀、斧子、木棍……只要能当铲子用的,全都拿来用了,已经翻过城墙的士兵正在全力疏通堵在城门内的杂物。
半个时辰之后,南门还好些,很快的就清出约一半的通道。可北门就棘手多了,被冰水冻住的泥土杂物,才深入半丈多。由于门洞狭窄,最多只能安排二十余人同时开挖。但又不得不挖,否则一匹马都别想过关!而想要挖开艰实的城墙,则更是困难。所以赫连长盈再急也得等着!
“想办法从外面把城门卸下来!两边一起挖!”赫连长盈下令道。要卸下那扇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没个把时辰别想将一座关城的城门从外面卸下去!可赫连也顾不上手下士卒的体力了,能快一分就要快上一分。
“试试将铁器放在火上烤烤后再挖!”刚敷完药的乌石不知何时也上山观望。
“照国师说的去做。”贺莲下令后又低声问道:“国师无恙吧?”
“没什么,皮外伤!”乌石冷冷答道。刚才准备再次攻上城墙时,虽然一口气挥掉了数罐滚油,但没想到半空中的油会一下子燃起,然后就下起了层层“火雨”,天上、地上,四周除了火还是火,饶是自己功力深厚,全身似铁,也禁不起这样的油烫火烧。
也幸亏收力得早,落地后才有余力滚出火圈,否则就不会只是皮外伤了!但这个“皮外伤”恐怕世上也只有他禁受得起。
“国师还是先回城里稍憩吧,估计那个门洞至少还要挖三个时辰!”赫连对着头上缠满白纱的乌石说道。
“不用,破榆关、屠榆州!”乌石须眉皆燃尽,心中恨意久久难消。
“好!”赫连应道:“国师大人可认得那最后斩出一剑之人?”
“不认得,还是低估了那家伙的心计!那把钝剑像极了‘欺霜’,我不得不防!”乌石道。
“欺霜?贺齐舟?南齐的那个武壮元?听说那人身死未明,我们两边都在找他!”赫连长盈道。
“那把剑虽像极欺霜,但其锐利不及十分之一!应是把假剑!不对,如果是假剑,那一剑之下必折无疑,剑身肯定是宝剑之质,那把就是欺霜剑!只是钝了、坏了而已!”乌石忽然醒悟过来。
“那持剑人就是贺齐舟了?原来他已经回到齐国了,那为何还有齐国间谍在找他?”赫连长盈有些不解,自言自语道。
“贺齐舟二十不到,四脉巅峰;那人三十余岁,五脉巅峰!内力堪比我朝七脉,就算是易容改妆,只半年功夫,内力不太可能涨这么多。”乌石分析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贺齐舟的四脉就相当于我朝六脉了,而且那人肯定知道我被欺霜剑伤过,所以先示警诓我!再见到那人,先杀了再说!”乌石想了想之后,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