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之,和他说过没有?”刘晏自枢密院出来后,没回皇城的官邸,直奔内城刘骏之那里。
“说过了,他不愿意,一早去了刑部后就没再回来。”
“唉……回头只能让太子想想办法了。”刘晏摇头叹道。
……
许府,酉时
“他真上疏了?”许暮雪问道。
“你早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许轻寒问道。
许暮雪道:“路上谈起过,我们觉得百姓潦倒主要还是因为分封的缘故。他奏疏上怎么说的?”
“照他的意思,十年后,这世间再无世袭罔替的亲王和免税的王田!”许轻寒道。
“哇,这不是比杨征当年的提议还要厉害?”张铃插了一句。
“是不是捅马蜂窝了?爹,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许暮雪有点意识到不对,没想到贺齐舟这么快就递上去了,更没想到他的想法如此激进。
见许轻寒脸色铁青,张铃也有点慌了,道:“太子那里总有人帮着说话吧?那可是在替他扫清障碍啊。”
“刘晏倒是说了两句,但太子没吭声。我也帮衬了几句,只是诚王发话后,便没人敢说了。”许轻寒道。
“刚年杨征提此议时,别人忌惮他位高权重,所以联合起来,群起攻之,他一个小毛孩不懂事,也值得群情汹汹?”张铃道。
“别忘了他是杨征义子,也是坏了陈家好事的仇敌!”许轻寒道。
“那太子殿下更应该帮他呀。”许暮雪道。
许轻寒只是摇了摇头,对张铃道:“当年也没见他冲在前头,我就不应该听你爹的,要是去年我那道奏疏上去,那小子也就不会一头撞过去了。”
“漠烟,你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附议了?他们全冲你来了?你呀,应该先去皇上那里探探口风再说的。”天下间,也只有张铃最了解自己这个清官丈夫。
许暮雪问道:“爹,到底要不要紧?听说当年廷议此事后,最终也不了了之了,为何您这般担心?”
“没事,没事。我再不帮他说两句,我女儿真要嫁不出去了。”许轻寒强颜一笑,自知明日的廷议会更加凶险!
“娘,外公要我带了封信过来,您快看看吧。”张沐风自门外走来。
张铃接信一看,不由又是一惊。信上只有两句话:明日让你那傻相公少说两句,我自会将箭头引向太子那里。另外我已密奏皇上,求他宽宥贺齐舟无知。
……
陶然居,戌时
“殿下,陛下对贺齐舟青眼有加,不可能翻脸就去惩罚他,此时正是削弱三大家及宗亲势力的良机啊!”刘晏有些绝望,参会数人中好像只有他一人力主贺齐舟的提议。
“刘大人,我知你赏识那小子,但冒然竖敌太多,对殿下而言亦非好事。”胡懋道。
“如果真对殿下没好处,你还会将那道奏疏递上去?再说,我们现在不将他们当敌人,他们就不把我们当敌人了?”刘晏道。
胡懋道:“我也是事后才得知的。明安,不是说这道奏疏对殿下没好处,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必冲在前头,只要让皇帝知道,天下百姓都盼着削藩就行了,至于那些人,等殿下登基之后,自会着手处理。”
庞苑接着道:“那小子的想法和杨征、许轻寒如出一辙,张家不仅没跳出来反对,好像还有点袒护他,所以无需我们出头,自然有人会去挡着。”
姜杉道:“明安,你也看到了,诚王已经有些不悦了,如果我再出头,那就乱套了,此事等冷静两天再说吧。至于贺齐舟,到时咱们尽量护着点就行了。对了,胡大人,万志远那里……”
“殿下,最近天刑院事情比较多,明天我让他不用上朝了,回学院看看。”
……
御书房,亥时
“这算是怎么回事?”姜琮指着案上的一明两暗三道奏折紧锁眉头。明折就是贺齐舟递上来的那一道,已由东宫转了过来。而暗折,一道是张致仁求情的,另一道是陈裕要求严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