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我们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拿过!我们也是被骗之人,充其量不过是渎职、失职之过!”许暮急道。
“你们当然可以上诉,贺齐舟,你还有新的证人、证物吗?”柳晋安问道。
“柳大人,你果然够狠!”贺齐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辩驳,当然,贪脏欠契银的罪名是抵死也不会承认的,对方想扣上这条罪名也没这么容易。
“来人啊,将疑犯贺齐舟押入大牢!”柳晋安霍然起身,挥手说道,气度果然不凡。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武备馆贡生,就是一品、二品的大员,被自己亲手送进去的也已有好几个了。
“且慢!”许暮说道。
“许院士还有何事?”柳晋安脸色阴沉。
“我那日也动手打官差了,现在自首,请大人也将我收押吧。”
“你别胡闹!”贺齐舟急忙叫道。
“他打你了吗?”柳晋安转头问赵宽。
“好像没打。”
“民不举,官不究,许暮,你如果再搅乱审案,刑部自有法条约束,苏大人,我说的对不对。”
“柳大人言重了。”苏拓讪笑道。
许暮无奈作罢,她可不想进刑部的牢房。
“贺齐舟,那就请吧。”柳晋安跺步欲退堂。
“且慢!”锦衣卫黎千户忽然说道。
“黎大人还有何指教?”柳晋安面露不快之色。
“哦,邹大人说了,这个人证非常之紧要,如果柳大人确实认为需要收押的话,我们也要派两个人看守大牢。”黎千户道。
“那请便吧,反正你们在里面还有不少人。”柳晋安拂袖而去。叶叙被害后,锦衣卫在都察院之人不减反增,仍在调查吴伯的身份。
贺齐舟在两人挟持之下,向牢房方向走去,许暮急道:“小心点,别乱吃东西!我会去想办法的!”
贺齐舟回首点了点头,道:“想毒死我可没这么容易!”声音故意放得很大,显然是冲着已经向内堂走去的柳晋安。
以贺齐舟普通疑犯的身份自然无法“享受”叶叙那样的待遇,也无法和其他犯事的高官那样一人一间牢房。说是投入大牢,还真的被关进了“大”牢。牢房深三丈、宽五丈,贺齐舟被关进去前已经有七人关在里面,人人都隔了些距离,不是缩在脚落,就是蹲在墙边。
大牢外原本是两个看守,现在又加了两个锦衣卫进来,曾经关叶叙的那个小院离大牢也不远,门口好像还站着两个锦衣卫。
贺齐舟本就因为受骗而憋屈,自然不想和别人讲因何而进来的“光荣事迹。”学着牢内其他人的样子,找了个空点的地方靠墙坐下。一股股腐臭的味道不时钻入鼻腔,转头一看,角落里还有个木板围起的小小茅厕!
草!怪不得这里这么空也没人坐!贺齐舟苦笑一下,不愿意再挪动了,安然接受这个离茅厕最近的“好位子”,寻思着到底是谁设计陷害了自己。思来想去,还是萧家的可能性最大,看来自己迎娶小雪的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坐了半个多时辰,午饭送来了,一个大木桶里舀出八碗“猪食”,送饭之人大叫一声:“开饭了!”便将八个碗自铁栅下方一一推了进来。一同塞进来的还有一筒竹筷。
那些坐着、躺着的犯官一个个起身过去,熟练地拿过饭碗,抽取筷子,迅速回到自己的“地盘”,好像慢一点好位置就会被抢了一般。
贺齐舟学样取来碗筷,放在地上,就着这股味道,真要吃下那坨黄糊糊像是糙米粥一样的东西,还真需要一些勇气。当然,更担心的还是粥里有毒,那就先等等吧。
“有肉丝!”也不知道谁轻轻嘀咕了一下,“刷刷刷”吃粥的声音便一下子响了起来,贺齐舟转头望去,人人都飞快地舞动起筷子,慢了像要错过人间美味似地。不一会功夫,七个干干净净的空碗便放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相隔三尺,离得最近的那人指了指贺齐舟身前的那碗粥,低声问道:“小兄弟,你吃不吃?”
“我再想想。”贺齐舟讲出了真实想法。
“马上要来收碗筷了。”那人已经显得非常焦急。
贺齐舟端起碗,粥里两三条青白相间的也不知道是菜梗还是肉丝。
问话之人见新来的青年像是要端碗递过来,急忙伸手去接,连咽口水的声音都响了起来。也是,自己刚进来时也是什么都吃不下,可现在,只要有吃的,什么都不会错过。可惜的是,那个可恶的小子,又将碗送回到自己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