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得财嗜钱如命,他怎么肯画押?”区鹏不可思议地看向贺齐舟。
“你付我八百两,我帮你解决这件事,自会让孔得财在字据上签字画押。”贺齐舟道。
区鹏想了一想,道:“如果他真能画押,八百两就八百两!”
“那你去准备字据和银两吧,另外,将那五名奴隶里面最矮小的那个叫进来。”贺齐舟道。
“好。”区鹏依贺齐舟之言将人叫了进来。
“你有没有动手杀丙四?”贺齐舟的第一句问话就将那名奴隶吓得半死,浑身战抖着直摇头。
“说话!”
“没,没有。”
“只是他们四个人动的手?”
“是,不,不是,不是。”
“叫什么名字?”
“甲六。”
“你原本的名字?哪里人?何时当上奴隶的?”贺齐舟放缓了语气,眼前的男子已经奴相十足,哪里还有一丝军人的气息。
“小人原本叫曹云,南齐甘州人,去年在夏州被俘后一直在此为奴。”“我知道是你们动手杀了人,之所以光叫你一个,只是想给你个自证清白的机会。”贺齐舟道。
“大人,小,小人不,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曹云道。
“我十分确定人是你们杀的,现在缺的只是人证,如果一个一个地问,总会有人想立功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随你便了。”贺齐舟淡淡说道。
曹云一下子跪了下来,道:“大人,我没动手,可,可我真不敢当证人啊,他们肯定也会要了我的命的!”
“如果你没动手,又愿意作证,我可以考虑带你走。”贺齐舟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准备将其救出。
“谢谢大人恩德,是甲二出的主意,他们四人动的手!只要,只要大人能带我走,小人愿意当牛作马服侍您一辈子!”曹云道。
“我不要你服侍,如果愿意作证,我可以保你安全。”贺齐舟对曹云说完后向屋外院中呼叫了一声:“孔得财——”
孔得财并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而是带着廉氏兄弟一起进来。
“我只是想和孔老板单独聊两句,两位能不能出去一下。”贺齐舟道。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也算是官府中人,熟知律法,有什么话,周大人但说无妨。”廉文道。
“是啊,是啊。明人不做暗事,周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孔得财认定贺齐舟已经被区鹏收买。
“我想说的还真是暗事。”贺齐舟不再赶人,笑了笑说道。院中的许暮担心贺齐舟有事,也带着赫连长吉进入室内。
“别让人再进来了。”贺齐舟示意许暮关门,然后对孔得财道:“孔老爷,如果我说杀死丙四的另有其人,你那一千两还要得到吗?”
“笑话,那我自然可以向别的凶手去要。”孔得财道。
“那如果是你手下的奴才行的凶呢?”贺齐舟又问。
“怎么可能?你,你,你敢徇私枉法?”孔得财怒道。
“自然不敢,我当然是有证据的。”贺齐舟道。
“胡说八道!”孔得财更加恼怒,自己的儿子贵为龙卷风千户,岂会怕他一个区区土堂百户。
“孔老爷,不妨听听他怎么说。”廉文道。
“好,不过说之前还想请教一下廉老弟一个问题。”
“周大人客气了。请问吧。”
“奴隶杀人该当何罪?”
“自然是杀人偿命了。”
“如果杀的也是奴隶呢?”
“除了偿命,凶手的主人还要赔付对方主人钱财。”廉文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不管主人是谁,也不管杀的是谁,只要是奴隶杀了人,都要偿命?”贺齐舟问道。这些问题正是刚才贺齐舟问赫连长吉的问题,此时要对方再确认一遍。
“的确如此。”廉文道。
“好,丙四是被孔家其他四个奴隶所杀,人证就是这位甲六,哦,他本名叫曹云。”贺齐舟道。
“哼哼,就料到你不怀好意,你以为你能买通他?甲六,如果你敢乱作证,看我不乱棍打死你!”孔得财冲着甲六低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