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之前,再次回到木堂的许暮无法避免被那些看榜的学子看见,只能往校舍方向跑,但校舍中很多人正在往外走,许暮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上树!白杨笔直而高大,粗得无法环抱的树干光秃秃地直插天际,只有树梢处才长着浓密的枝叶!
上树!许暮未作过多的考虑,纵身而上,然后便看见申亭古跑向榜墙,又从自己脚下穿林而过,去了校舍……许暮解下缠在手臂上的外套,轻轻穿上,悄无声息地在校舍学子走入树林时从背面滑下大树。然后装着找人的样子,快步向“玄”字院走去……
“廉文,你伤得不轻,还是先去医治一下吧。”教习仍是有些不放心。
“谢过先生,真不需要了,我怕误了殿下之约。”贺齐舟此时也感到伤势还真有点重,腹中真气乱蹿,却不敢运功去逼,蹒跚着走向院外,背后能感觉到那名教习鄙视的眼光。学院中已经开始喧闹起来,应该都是在找刚刚发声的许暮。
刚走到门口,西侧忽然传来一句低喝:“站住!”
贺齐舟没有被吓到,而是心中大喜,是许暮的声音!
“哥,往这里走。”许暮扶住贺齐舟,直接拐向“玄”字院与“黄”字院之间的小巷,而此时,宇文睿等人正从“玄”字院中陆续走出,正好被疾掠而至的申亭古拦住,申亭古进入玄字院后旋即出院,继续往正门赶去,去追赶估计尚未走出木堂的太子。
“我们从东门出去吧。”木堂有三个大门,许暮扶着贺齐舟从暂避的巷内走出,乱哄哄的木堂内,无人向这个来自偏远之地的新晋都尉贺喜……
“我得去弄两套衣服,那件练功服必须马上扔了。”走在外城的大街上,许暮仍是心有余悸。
贺齐舟的余悸比许暮多了许多,道:“吓死我了,不过真要去买几件好点的衣服,听说穿寒碜了,连醉千金的大门都进不去。”
“你怎么伤成这样?为什么不把剑气逼干净?”许暮探了探贺齐舟脉象。
“赫连长捷身边的高手还真不少,不多留点伤我怕混不过去。还算运气好,最后对上的那家伙真是宇文家的人,如果他不用凌云剑法,半个我还真不敢赢他。”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许暮问道。
“就今晚!后天要去水堂报到,我连廉文的老娘叫什么都不知道,一去就穿绷,所以争取今晚动手干掉太子,明晚想办法再去木堂,干掉何青山!”贺齐舟雄心勃勃地说道。
“好,这两天进入木堂应该还没什么障碍。刺杀北周太子、大齐第一汉奸,回去后,你又可以封侯了。”许暮笑道。
“谁稀罕!要么多赏点银子,再封个什么什么公的,到时你家老太爷的话就没那么多了。”
“想得美,公公还差不多。”
“那我就把你抓来当宫女,咱们在宫里偷偷生小孩。”贺齐舟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要脸,别逼我当爻耳师太!”许暮露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来呀,当我没牙齿啊!”
……
因为想着四个时辰之内要替赫连长吉解穴,贺齐舟最终比许暮早了半个时辰回到小宅,半个时辰后,许暮拎着一大包衣物回来了,四套锦袍,两套女装。
可能以前这个院子是莲花帮一直在用的,出入之人大多不像“善类”,周围几户人家见到贺齐舟等人,眼神中好像都带着一丝畏惧,避之尚且不及,所以入住几天来,从未有人打扰,贺齐舟和许暮并不怎么担心赫连长吉被人发现。
这几天曹云也表现得极为忠心,从来不会去和赫连长吉说上半句话。有了曹云,两人也方便了不少,洗衣、买菜、煮饭之事基本由曹云包了。趁着曹云在打理午饭之时,贺齐舟与许暮再次和赫连长吉谈起条件:
“今晚太子会在醉千金宴请我,他一般会不会在那里过夜?韩轩是什么境界?”
“过不过夜都有可能。醉千金有三个门,赫连长吉仇家多,就算是在皇城,每次出门都要备两至三辆马车,而他可能一辆都不乘,所以一定要确定他的位置后才能动手,以免打草惊蛇。韩轩号称金堂三大高手之一,八脉巅峰吧,但你俩合剑的话,他肯定接不下第二剑,如果有机会偷袭,可能一剑就能要了他的命。”赫连长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