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待会就去武备馆,下午再聊。”
“小心点,来回路上让洪师傅陪着。”
“哦。”刘骏之点头应道,然后趁着小翠去干活的时候,又上了一次阁楼。闺阁上的贺齐舟总算能舒展一下身体了,但听到太子欲对杨家不利的消息后,再次揪心起来,若真将谋害皇帝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那至少的夷三族的大罪,绝对不能让杨家坐以待毙啊!
刘骏之对贺齐舟道:“我马上去通知杨山、林川还有姜灿,让他们立即逃离京城,回家报信,可是我担心……”
贺齐舟道:“担心他们被盯上?”
“不错。”
“你先别急着走,我们想想办法,到底怎样才能让他们顺利脱身。”
“嗯,还有你。我觉得父亲会帮我们,有些事可以让他帮忙。”
“好,我相信你!”
……
朝会开得比姜杉的想像还要好,堪称完美,三大家一致拥护太子立即登基。陈裕当堂为自己澄清,助诚王逼宫纯粹是受姜珪蛊惑,并自认罪责,请辞首辅之职,求新帝处以死罪,紧接着陈党又有三十余人请罪。
第一次坐上龙椅的姜杉展现出帝王般的豁达,赞陈裕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只同意了陈裕的辞呈,允其办完交接手续后从首辅任上致仕,至于其他人,大多以戴罪之身留职待看,暂时未加惩处。
接着朝堂上便响起严惩姜珪的声音,姜杉依律交三法司会审,只是末了又补了一句:本朝现处多事之秋,百废待新,朕实在不愿行酷政峻刑,故不日会颁下召书,大赦天下!
姜杉又着礼部、宗人司等部府加紧办理先皇的葬礼,并定下谥号为“武”,两日后举行隆重的国葬。
然后便是论功行赏,太子帐下均得擢升:立姜坻为太子;姜宪赐一品太子太傅衔;刘晏升任内阁首辅;张致仁升任枢密使,莫德正之前因战事不利,自请辞去枢密使,现改任兵部尚书一职;金炎回京担任内阁次辅,南直隶总督一职由胡懋接任,靳越,卜杭、庞苑等人也各自封爵,御林军各营主官均换成了姜杉心腹。
封赏刚定,便有人提议严惩锦衣卫三位指挥史,提议者为清流中人,但很快被更多的官员以需要这三人维持安定、缉拿罪魁为由反驳。罪魁是两个,除了诚王,另一个就是贺齐舟,然后就顺其自然地牵扯到了杨党。面对百官群情汹汹,姜杉又将此案交由三法司加锦衣卫、武察司共同办理,力求通力缉凶,并从重从快处理杨党之祸!
朝会上最为冷静的是刘晏与张致仁两人,虽已升迁至位极人臣的高位,又都受到了姜杉的一力褒扬,但两人心中明显感受到朝堂上那种不一样的氛围。
张致仁在与姜杉同行至大殿的时候,就以丁忧之名,提出辞去朝中职务,但姜杉并不应允,反而还加封其为正使,虽然朝上又再次请辞,仍是被驳回,只是“体恤地”拿掉了掌有实权的兵部尚书一职,这种明升暗降却又不放自己离开的态度,让张致仁隐隐感到不安。
回府之后,许暮雪早早等在门口,忍不住迎上来问道:“外公,有没有贺齐舟的消息?”
“你这丫头,不是说对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死心了吗?目前还没有消息,对你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吧。”张致仁道。
“真是他逼死太爷爷的吗?”许暮黯然低语。
“有这个可能。颜伯的字迹外公还是认识的。唉,父亲从未提及此事,想来已经愧疚好多年了,加上年老体哀,经不起贺齐舟与陆宝根的质问,又不愿说出怂恿他出手的诚王,才会自寻了断。”张致仁道。
“外公,太爷爷没指定你当家主,这里面有什么名堂没有?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能不能放我回甘州瞧瞧?”许暮雪问道。
“很有问题,颜伯的信未用蜡封,也绝口未提家主一事,其中定有蹊跷。但你现在还不能出去。”张致仁边说边将许暮带入书房。
“为什么?我得回甘州,我父母还在那里,万一……”
“远水救不了近火,以你一人之力,也对抗不了他们。看来张致良和太子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张致仁道。
“嗯,如果没有我们张家的人相助,姜杉不可能在商路上走私、贩卖人口这么多年;外公,我看张锒也没安什么好心,您可要当心点了。”
“这个我知道,今早给了我一个枢密使的虚衔,却夺了我兵部尚书的职位,现在朝廷的矛头指向了杨党,我猜过不了多久,姜杉就要向我动手了。”张致仁叹道。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听你在九州池所说,姜杉对此预谋已久,解决了最大的对手姜珪后,现在完全掌控了锦衣卫三巨头,又顺利夺下兵权,我稍有动作,就会被他找到口实,还是静观其变吧。”张致仁摇头说道。